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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少奇秘密出访苏联纪实
作者：王 谦 杨凤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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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7至8月，刘少奇率领中共代表团秘密访问苏联，在中共外交史上写下了重要一页。由于当时访问是秘密的，有关史料面世很少。这是中苏两党间第一次进行的高级会谈，意义重大。这次访问，对于促进中苏两党的友谊，创建新中国，起到了重要作用。
访问的缘起
中共派员访苏，早已酝酿。1946年底，刘、邓大军发起鲁西南战役，挺进大别山，揭开了人民解放军战略进攻的序幕。人民解放军经过反攻，敌我力量的对比发生了很大变化。1948年3月，中共中央领导人毛泽东、周恩来、任弼时等东渡黄河，于4月11日到达晋察冀边区的中心阜平县城南庄。这时，毛泽东准备到苏联去一趟，同苏联领导人斯大林对一些有关问题进行商讨。但是，由于全国解放战争的形势发展很快，许多重大问题需要具有魄力和权威的毛泽东来作决断。这样，毛泽东便暂时放弃了访苏计划。1948年11月至1949年1月22日，随着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的结束，蒋家王朝半壁倾塌，解放战争已成摧枯拉朽之势。但事情是复杂的，特别是牵涉到国际之间的问题。在这中国大局基本确定的时刻，1949年1月8日，蒋介石国民党政府请求苏、英、美、法等国调停国共内战，企图得到喘息，觅求稳定阵脚甚至反扑的机会。苏共中央原想继续观望，采取一定的弹性政策，求得回旋的余地。由于中国共产党的相机触动，还是在1月17日表示了拒绝参加调停的态度。然而接着苏联驻华大使罗申又同刚任国民党政府代总统的李宗仁达成了苏联调停内战的3项条件，实际上支持了李宗仁“划江而治”搞“南北朝”的企图。可见当时在苏共与中共之间存在着一些历史的隔阂，还有一些摸不透的问题需要有所了解。
随着中国人民解放军迅猛进攻的炮声日隆，中共主持建国的大势已趋，力图驾驭世界共产主义运动大势的斯大林也很想与中共领导人进行沟通。原是想请毛泽东亲自到苏联来，也曾于1949年1月初专门向毛泽东发过邀请电。但后来考虑到中国人民革命形势的发展，斯大林认为中国人民解放战争正处于关键时刻，毛泽东同志不能离开指挥作战的岗位。1949年1月31日，斯大林派苏共中央政治局委员、部长会议副主席米高扬来到中国，了解中国革命战争的情况。在当时中共中央驻地河北省平山县西柏坡，中共中央五大书记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周恩来、任弼时同米高扬进行了3次会谈。本来毛泽东还是准备到苏联去的，但米高扬转达了斯大林的意见，认为毛泽东还是留在国内为好。于是，毛泽东开始另外物色率团到苏联的人选。他先考虑由任弼时担任这个角色，但因任弼时高血压病情越来越严重，于是在5月上旬，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决定由刘少奇率团秘密前往苏联访问，为毛泽东正式访问苏联铺平道路。
当时给访苏代表团下达的主要任务是：一、介绍中国革命的进程、性质、任务，它的发展和前景，中国革命的现阶段状况、特点、历史经验，尤其是武装斗争的重要意义和实践经验等。二、中国革命与世界革命的关系和它对世界革命的影响，尤其是对殖民地、附属国的影响，它对世界革命应负的义务和希望得到的国际声援等。三、最迫切、最关键的问题是要取得苏联对中国革命的理解以及在各方面的支持和援助。尤其是通过他们争取国际间对中国革命在政治上、道义上的同情和声援。
鉴于这次访问活动的重要性，中央将王稼祥专门从东北调回。他到北平后，出国的准备工作即全面展开，邓力群、戈宝权协助他整理材料。王稼祥曾多次到苏联，经验多，见识广，洞察力强，看问题深刻而有远见，是刘少奇访苏的好帮手。代表团成员还有高岗，邓力群、戈宝权、师哲、徐介藩等作为工作人员参加代表团。1949年7月1日晚，毛泽东在中南海颐年堂召开了一次会议，专门给代表团作了交代。毛泽东对斯大林是有所了解的，知道他是一位强硬的领导人，有时听不得别人的意见，有点独断专行。但新中国在特殊的背景下成立，不能没有斯大林的支持。因此毛泽东再三嘱咐，要求对苏联党和同志一定要尊重友好，特别对斯大林同志的意见一定要认真听取，尽最大可能地做到“虚心、友好、学习”。在毛泽东看来，苏联毕竟搞了30多年的社会主义，确实有许多值得中国学习的东西。
刘少奇等在苏联的主要访问活动
7月2日，刘少奇、王稼祥、邓力群、戈宝权、师哲一行从北京清华园车站出发北上，陪同中共中央代表团前往苏联的还有苏联铁道部副部长柯瓦廖夫和苏联驻华大使馆参赞费德林等。代表团第一站到达沈阳，同高岗、徐介藩会合。第二站到达大连，在此乘坐当时的王牌飞机“道格拉斯”前往苏联。由于国内战争还在激烈进行，为防不测，飞机绕了一个大弯子，经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上空飞抵伯力。由于南北朝鲜对峙，无法保证在飞行期间不会遇到空中强盗，所以航行时忽高忽低，最高时飞到8000米高度。飞机在伯力着陆后，大家才松了口气。代表团在伯力受到苏联边疆区党委书记的热情接待。第二天一早，代表团从伯力出发，为了抢时间，飞机航行在1万米至1．3万米的高度。这时舱内的气温降到零度以下。由于缺氧，大家呼吸困难，上吐下泻，难以支持，飞机只好降低飞行高度。到达赤塔时，众人如同大病了一场，疲惫不堪。第三天情况较好，天气晴朗。第四天到达新西伯利亚，第六天中午抵达莫斯科。这天是7月8日。
在莫斯科，代表团一行受到苏方的热烈欢迎，苏联对外联络部的领导将代表团安置在莫斯科城内奥斯特洛夫斯卡娅街8号公寓里。这是沙皇时期某大资本家为著名女歌唱家建造的豪华而舒适的住宅，十月革命后成为苏共的招待所，后来作为专门接待重要团体的处所。代表团稍事休息后，被邀请到斯大林的孔策沃别墅。在那里，以斯大林为首的苏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伏罗希洛夫、莫洛托夫、马林科夫、布尔加宁、贝利亚、卡冈诺维奇、米高扬等都站在门前迎接。宾主相互握手问候之后，斯大林设宴招待刘少奇一行。双方边吃边谈，无拘无束，十分自然。这次宴会持续将近4个小时。斯大林对中共代表团表现出的极大热情和相当友好的态度，这是出乎中共意料的。
在以后的时间里，以刘少奇为首的中共代表团在苏联进行了以下几个方面的活动。
一、与苏共领导人进行会谈。在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中苏双方进行了六七次会谈。7月11日晚10时，中苏双方举行正式会谈，会谈地点在克里姆林宫的联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室，中方有刘少奇、高岗、王稼祥，苏方参加的有斯大林、莫洛托夫、马林科夫、贝利亚、米高扬、布尔加宁。因会谈涉及到军事方面，苏方军队领导人、一些元帅也参加了会议。会议由斯大林主持，开始后，他首先说：这次会议是按照中共代表团的意愿召集的，因为代表团的报告中涉及战争和军事部分的问题比较多，所以邀请元帅们列席，也让他们了解一下情况。会谈中，刘少奇作了关于中国革命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