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1期

蒋介石与李宗仁的恩怨情仇

作者:张家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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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介石和李宗仁,曾几何时,信誓旦旦,义结兄弟,可是,好景不长,便反目成仇,结生死冤家。蒋介石经历了众多的派系纷争,而李宗仁所领导的桂系,则是与之角逐时间最长、打击最大的地方实力派。蒋介石是李宗仁的政治克星,而李宗仁更被其视为眼中钉,必欲除之而后快。
  
  拜把兄弟
  
  1926年春,国民革命军第七军军长李宗仁为策动北伐,亲赴广州。此时,中山舰事件尘埃初定,汪精卫、蒋介石之间的争吵,已到了一山不容二虎的地步。汪精卫斗不过蒋介石,乖乖地离职去了国外,蒋介石成了广州的中心人物。李宗仁刚到广州,蒋介石便前来拜访,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会面,李宗仁对此印象极为深刻。他说:
  这是民国十五年五月十一日,我和蒋先生第一次的会面。我对他的印象是“严肃”,“劲气内敛”和“狠”。其后我在广州的颐养园和白崇禧聊天,白氏问我对蒋先生的印象。我说:“古人有句话,叫做‘共患难易,同安乐难’,像蒋先生这样的人恐怕共患难也不易!”白氏对我这评语也有同感。
  不久,国民政府正式任命蒋介石为国民革命军总司令,择日兴师北伐。这期间,他们之间的交往多了起来,李宗仁常去总司令部,蒋介石对他也热情慷慨,在当时十分困难的情况下,竟主动拨给步枪1000枝、重机枪4挺、无线电收发报机2台,并由军事委员会拨款20万元。同时,蒋介石在军事会议上,坚持要擢升白崇禧为北伐军代总参谋长。所有这些,确实让李宗仁、白崇禧等桂系官兵感动,以为蒋介石毫无畛域之见,是可以共事相处的。
  一天,李宗仁来到总司令部,蒋介石客气地让座泡茶,并亲切地问:“德邻同志,你今年多大了?”李宗仁回答:“我是光绪十七年(1891)出世的,37岁。”“啊,我是光绪十三年出生的,大你4岁,”只见蒋介石拉开抽屉,取出一份红纸写成的兰谱,递给李宗仁,恳切地说:“我要和你换帖,结为异姓兄弟。”
  李宗仁毫无思想准备,一边谦让一边说:“我是你的部下,真是不敢当啊!再说,革命不是不讲究这一套吗?”
  “没事体,没事体,你可不要客气。其实,换帖子拜兄弟,和我们的革命并不冲突呀!这样,我们不更是亲如骨肉、同志加兄弟吗?”这样诚恳的态度,李宗仁还能说些什么呢?在离开总司令部时,蒋介石还一再招呼:“早点给我你的兰谱。”
  回到营房,李宗仁仔细察看这张兰谱,那上面除写有生辰八字之类的文字外,最显眼的便是蒋介石写的四句誓词:
  谊属同志情切同胞同心一德生死系之
  
  蒋中正 妻陈洁如
  
  隔了几天,蒋介石又向李宗仁催问:“你怎么还不给我换过帖子呀?”
  其实,李宗仁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可又找不出可以推托的理由,只能吞吞吐吐地说:“我不知怎样写才合乎格式,所以,一直没有交给你。”
  “是这样,”蒋介石摸着下巴,给他出主意,“你就照我的样式写一份就行了。”
  第二天,李宗仁依样画葫芦,写上蒋介石的四句誓词,下署“李宗仁妻郭德洁”,交给蒋介石。蒋介石接过兰谱,态度特别亲切地说:“从今往后,我们的关系更上一层了,那就是同志加兄弟,为完成国民革命,誓必同生共死。”
  国民革命军一路征战,真所谓横扫千军如席卷,到1926年末,革命的力量从中国最南端的珠江之滨,迅速地发展到长江流域,北伐革命的旗帜几乎席卷半个中国。此时,蒋介石自恃手中掌握枪杆子,军事独裁的野心开始暴露,他公然违背国民党中央所作的决议,反对中央迁都武汉,执意要国民党中央党部和国民政府迁到南昌。这便是民国史上鼓噪一时的迁都之争。
  在国民党二届三中全会上,蒋介石被免去中常委主席、军事委员会主席和中央组织部部长的要职,仅保留北伐军总司令一职。他的军事独裁受到严重挑战,宁汉之间的分裂更是日甚一日,不可调和了。当时,蒋介石的军事实力毕竟有限,能受他节制支配的军队,仅第一军和一些杂乱的反正部队,和武汉方面相比,明显地感到力量对比的悬殊。他冥思苦想着,突然间,“李宗仁”跳入他的脑海,前不久,他们刚刚换帖结拜为异姓兄弟,而更重要的是,李宗仁的反共态度和自己一样坚决,对武汉方面的种种行为,也早有不满的情绪。
  
  当时,武汉方面也认识到李宗仁的作用,常来做说客的有徐谦、顾孟余、唐生智、邓演达、张发奎、郭沫若等。这些人都想说服他站到武汉方面,加入他们的反蒋战线,而李宗仁却努力为蒋介石辩护,甚至批评他们不顾北伐大局,而效仿太平天国的同室操戈。他对徐谦说:“蒋固有缺点,然而我们谁又没有缺点错误呢?这些就能打倒蒋介石吗?况且,临阵易帅,实是兵家大忌。”他质问邓演达,“工人罢工有越轨闹事的倾向”;警告唐生智,“过火的群众运动,如不及早设法排除,将来军队会不听你的指挥”;乃至批评张发奎,“你们第四军里,共产党最多,高级将领如叶挺等都是著名的共产党员”。蒋、李盟兄弟的反共立场,已是昭然若揭。一些反蒋说客再也没有心情去摇唇鼓舌了。
  他们终于绑在一起,在一条战船上沉浮。这是他们几十年交往中,唯一的“蜜月”期。在臭名昭著的“龙华反共会议”上,李宗仁、吴稚晖提出“弹劾共产党的议案”,接着又联名发出所谓“护党救国”的通电,为筹划中的反共、反革命的政变制造舆论。
  不仅如此,李宗仁还将“亲共色彩”的第二军逼至浦口,将所谓“附共”的第六军第十九师全部缴械。一切准备就绪,蒋介石在上海召开军事会议,让白崇禧实施全市戒严,于是,“四一二”反革命政变便血腥地开始了。政变发生后,蒋介石、李宗仁、白崇禧又在广西、广东、江西、安徽和江苏等地,再举屠刀,实行“清党”反共。在工农革命分子的血泊中,南京国民政府宣告建立,李宗仁因清党反共而功高一筹,自然成为南京政府的要角。蒋介石既另眼相待崛起的桂系,又时时感到不安和恐惧,董显光在《蒋总统传》,便披露出蒋介石这一时期的心迹:
  蒋与广西将领之妥协,只能算是一时的权宜,由于北伐之必要而构成,毕竟未能长久。
  
  生死冤家
  
  在“清党”、“讨汉”、“北伐”等诸多事件中,李宗仁的桂系武装日渐坐大,这其中的险恶,蒋介石不是没有警觉,而最使他寒心的是,当他提出调一部分兵力去抵御武汉的威胁时,李宗仁却装出很不理解的样子,说:“北洋军阀是我们一定要打倒的敌人,武汉方面是兄弟间的意气之事,总有一天会得到解决。放弃一定要打倒的敌人,从事兄弟阋墙之争,恐怕国人不会谅解吧!”
  武汉方面已将军事主力从河南撤回,东征讨蒋的锣鼓越敲越响。蒋介石所能支配的军队,说来虽有十几个军,可是,真正能征善战的只有一军和七军,其余的多是杂牌军,一当枪响,这些蝗虫般的兵勇,都会丢盔弃甲,不战而退。蒋介石不愧为权力场中的混家子,能屈能伸,亲自来到七军军部,再次请求李宗仁予以帮助,可是,李宗仁照样唱着高调,拒不予以援手。蒋介石碰了一鼻子灰,悻悻而归。自此,也就对李宗仁和桂系结怨日深,难以消解了。
  恰在此时,军阀孙传芳在张作霖的配合下,亲率重兵,向南猛攻,连连在津浦线得手。蒋介石得不到桂系军队的有效支持,独自率四十军,反攻徐州,以期扭转颓势。不料,兵败如山倒,徐州不仅没有收复,反而连同长江北岸复陷敌手。
  蒋介石回到南京,本想喘口气,舒张一下筋骨,再去和孙传芳算账,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武汉方面的东征讨蒋军,兵分三路,呼啸而进。蒋介石真的惹了大麻烦,外要抵御军阀孙传芳,内要对付东征讨蒋军,他纵是有三头六臂,也是回天乏术,招架不住。他只得再三地向李宗仁求援,恳请他看在盟兄弟的份上,拉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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