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1期

百年疑案——光绪猝亡

作者:苏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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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绪对慈禧的淫威不能有丝毫的直接对抗,于是小时候不自觉、长大了就自觉地采取消极的反抗来发泄满腔怨恨。小时天真而动,常往东太后住处而与慈禧较疏。慈安死后,他又与翁同龢情同父子。平日里,则像老鼠见猫一样躲避着慈禧。
  在慈禧心情舒畅、兴高采烈的时候,光绪仍然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这让慈禧十分扫兴以至于恼怒。慈禧一生气,又是训斥和罚跪。惩罚一起,只会加剧光绪的对抗。经过这番折腾,慈禧的快乐心情荡然无存。就这样恶性循环,慈禧和光绪不再是温情的母子关系,而是谁也别想安宁,谁也别想愉快,彼此是对方噩梦的关系。
  在训斥和冷眼中,光绪逐渐长大,成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l887年,光绪l7岁,按照朝廷的惯例,他已到了结婚的年龄。幼帝一旦成婚,就要亲理朝政。这对光绪来说是一个新的开始,他似乎可以从慈禧的控制中摆脱出来,成为自己命运的主宰。但选择皇后的事证明了光绪依然是慈禧的一个摆设。
  慈禧想牢牢控制住光绪,对后、妃人选密切关注,经过精心筹划和苦心安排,准备让自己的侄女——大都统桂祥的女儿做光绪的皇后。1888年11月8日(农历十月初五),慈禧以皇太后的名义颁布懿旨,宣告光绪的后、妃一并选定,并定于次年大婚。这些后、妃是如何选定的呢?高阳的《母子君臣》有很生动的描写:
  五个候选人一字儿排定行礼;领头的叶赫那拉氏,二、三位是江西巡抚德馨的一双姊妹花,四、五位是礼部侍郎长叙的两个女儿。
  慈禧对光绪发话:“谁可以当皇后,你自己放出眼光来挑。合意了,就拿如意给她。”
  光绪回答:“这是大事。当然请亲爸爸作主;儿子不敢擅专。”
  慈禧说:“我知道你的孝心。你自己选,你选的一定合我的意。”
  光绪拿起一柄如意,交给谁,实在是很明白的事。大殿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皇帝身上。突然,只见光绪的手一伸,虽无声息,却如晴天霹雳,震得每一个人的心都悬了起来——那柄如意是递向第二个人,德馨的长女。
  慈禧太后大喝一声:“皇帝!”
  这是真正的一声雷。光绪一惊,差点儿将玉如意摔在地上。他下意识地回头一看,慈禧脸色发青,双唇紧闭,神态异常可怕;而且还向光绪努嘴示意。
  于是光绪如斗败了的公鸡,垂下头来,看都不看,将如意递给了叶赫那拉氏。
  叶赫那拉氏却能沉得住气,勉强一笑,跪下举手接受如意,同时说道:“奴才叶赫那拉氏谢恩。”
  光绪没有答话,也没有说“伊里”——满洲话的“站起来”,只管自己走回原位,脸上一点儿笑容都没有。
  慈禧在愤恨中仍能保持冷静,控制局面也依然有她的手腕。光绪喜欢谁意向已明,不能留下隐患。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喊:“大格格!拿这一对荷包,给长叙家的姊妹。”
  光绪喜欢的江西巡抚的两位小姐被摈弃了。
  贵为一国之君,却连选择自己嫔妃的权力都没有,对光绪来说,这是一次悲惨、羞辱的失败经历。有人说:“皇帝名为亲政,实则‘虽君亦臣’,‘母子实同君臣’。”此言极是。
  光绪十五年正月二十六日(1889年2月25日),光绪大婚典礼在太和殿正式举行。光绪帝的婚礼场面隆重宏大,花费也相当惊人,据清宫有关材料显示:光绪大婚共用黄金4100余两,白银482.4万余两。
  然而这一切都引不起光绪帝的兴致。19岁的光绪看到比自己大两岁的皇后就心情恶劣,相貌平平是一方面,主要是因为太后逼迫他接受这门婚事。懦弱的光绪虽然不可能发泄,但他可以消极地抗拒,可以让温暖的洞房变成沉寂的冷宫。选立皇后你太后可以包办,册立嫔妃你太后同样可以包办,但你不能包办感情,你总不能强迫人去温存、去抚慰、去上床睡觉吧!于是,花烛之夜,光绪冷若冰霜,此后既不召幸皇后,也不令皇后侍寝。皇后只有饮泣长叹,在泪水中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寂寞的长夜。
  
  昙花一现的反叛
  
  光绪亲政后,与慈禧之间的矛盾逐渐明显。慈禧表面上宣布“归政于”光绪,从此不过问政事,搬到颐和园“养老”去了,但精神仍然贯注紫禁城,实际上仍然把持着军权和官员的任免权;而没有这两项关键的权力,光绪就是一个傀儡。
  尽管慈禧的心腹密切地监督着光绪的一举一动,但光绪有名分上的至尊,比以前自由多了。他试图通过维新变法改变自己无权的地位,实现自己“中兴之主”的梦想。一些不满太后擅权的“守正”之士、倾向变法图强的朝臣以及慈禧零星的反对者,迅速向光绪靠拢,形成与慈禧的后党相抗衡的帝党,这就犯了慈禧的大忌。
  年轻、直率、稚嫩的光绪一直都是一个优秀的读书人,但没有政治经验。他的自身素质与自我期望之间的巨大落差,就预示着他不可能有好的结局。
  
  光绪急于破旧立新的举动让后党的大臣们十分不安。1898年春,荣禄等大臣联名上奏,请慈禧再度垂帘。这已经在暗示光绪自己的地位不稳。光绪本来对样样事都要请示、汇报慈禧十分恼火,后党分子又兴风作浪,迫其退位,生性怯懦的他破天荒以攻为守,向慈禧伸手要权。一天,光绪召见后党骨干、主持清廷日常政务的庆亲王奕劻,让他转告太后:“我不做亡国之君,如果不给我权,我宁肯退位。”
  奕劻把光绪的原话转告给慈禧,慈禧听了奕劻的传话暴跳如雷:“他不想坐这个位置,我早就不想让他坐了!”但她依然叫奕劻传话给光绪:“皇上想办事,我不阻拦。”在私下里,她对奕劻说:“让他去办吧,办不出来再说。”一副秋后算账的样子。
  1898年6月1 1日,光绪在“帝党”的支持下,毅然决定颁布《明定国是》诏书,宣布变法。这就是著名的戊戌变法。
  面对光绪的攻势,6月15日,慈禧瞅准目标,实施反击。她一天之内连发三道懿旨:
  一是令光绪下谕旨,解除了户部尚书、军机大臣翁同龢的一切职务。这无疑砍去了光绪的左膀右臂。这使光绪身边所剩的尽是地位不高、空有热情而不谙斗争方法的小人物了。
  二是逼光绪下令,以后所有授任新的二品以上官员,均要到慈禧处跪叩谢恩。这等于慈禧明确而牢固地掌握了清廷的一切人事大权。
  三是迫光绪下令任荣禄为直隶总督,由荣禄统辖北洋三军。这样,慈禧实际上已牢牢地将京津地区直接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也就牢牢地控制了光绪及“帝党”,使他们不致对自己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慈禧在完成上述部署后,再没有做什么,住在颐和园里依旧读书、写字、看戏,静观事态的发展。
  光绪已无退路可走,只好硬着头皮顶下去,试图通过大力推进变法维新,造成某种既定事实,以加强和巩固自己的地位。光绪革去反对变法的一些慈禧派人物的官职,授予维新代表人物谭嗣同、刘光第、杨锐、杨深秀4人四品卿衔,为军机处章京,后人又称4人为“军机四卿”。
  1898年8月,形式已经非常严峻。慈禧下令直隶总督荣禄频频调动军队。荣禄派一部分兵力在北京长辛店一带驻防,又派一部分兵力到天津,威胁北京。
  但光绪不能坐以待毙,他于9月14日以一种传统的传谕方式——衣带诏,让杨锐等4位军机章京速谋大略,想以武力解决慈禧的“后党”。维新志士们手中无实权,他们把希望完全押在处于光绪与慈禧之间摇摆不定的袁世凯身上,结果袁世凯出卖了他们。
  就在袁世凯告密后的第二天,即1898年9月21日,终日神不守舍的光绪一大早就赶往颐和园向太后请安。而这时的慈禧则亲率一队侍从由便道入西直门回到宫中,随即在便殿召集起一大群顽固守旧大臣,把匆匆赶回宫中的光绪召到面前,令光绪跪在案前,并置竹杖于座前,如同审讯一般。
  慈禧质问:“我抚养你20多年,你竟听信小人之言,想谋害我?”
  光绪战栗不发一言,过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我无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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