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解放克拉斯诺达尔的战斗

 



  1943年2月上旬,北高加索方面军继续与敌人在布累科夫斯卡亚、布留霍韦次卡亚、科列诺夫斯卡亚、乌斯特拉宾斯卡亚以西、克拉斯诺达尔东南地区作战,同时准备实施解放克拉斯诺达尔市的战役。

  这时,北高加索法西斯德军的防御正面已经大大缩小,使得敌人能够大大地加强第17集团军各兵团战斗队形的密度。另外,德军各个师还得到了后备部队和集团军直属队兵员的补充。兼之,敌人后方道路四通八达,汽车多,后勤供应方便。

  而我军后勤供应则非常因难。北高加索方面军各部队缺少弹药、油料、粮食。方面军行动地带内的道路几乎都无法通行。弹药和粮食往往只得靠人力搬运;我军不得不从战斗部队中抽出大批人力担任这项工作。例如,第56集团军由于没有好路和汽车,不得不抽出百分之四十的人员搬运弹药、粮食。

  但是什么困难也难不倒北高加索方面军完成自己上要任务(法西斯侵略者手中解放苏维埃高加索)的决心。

  这时,北高加索方面军编成内有7个诸兵种合成集团军(30个步兵师和33个步兵旅)。空军第4集团军和第5集团军共有各种飞机462架,负责支援方面军地面部队的战斗行动。

  北高加索方面军司令员在不久以后下达的训令中在谈到方面军下一步的作战计划(“最后先成合围并歼灭或俘虏德寇高加索集团”)时,给黑海舰队规定的任务如下:为了从海上掩护亚速海海岸和破坏亚速海海上的敌人运输线,立即组建亚速海区舰队的领导班子和司令部(司令部应设在朴里莫尔斯科阿赫塔尔斯克或者耶伊斯克)。

  方面军的装甲坦克部队有近卫坦克第5旅(旅长П·K·舒连科夫中校)、坦克第63旅(旅长M·M·杰尔古诺夫)、坦克第92旅(旅长H·Ь·马尔蒂诺夫)、1个坦克团和5个独立坦克营(共有坦克275辆,大部分坦克在黑海集群内)。

  方面军炮兵由10个集团军属炮兵团、4个榴弹炮兵团、1个大威力榴弹炮兵团、11个防坦克歼击炮兵团、5个迫击炮团和10个火箭炮兵营组成。

  此时,北高加索当面之敌,为敌第17集团军(辖3个步兵军、1个山地步兵军和1个骑兵军,计lo个步兵师、4个山地步兵师、2个轻步兵师、1个坦克师、1个摩托化师、1个空军野战师和2个骑兵师)。

  敌人为要阻止我军的前进在克拉斯诺达尔外围建立了强大的防御体系。另外,他们还利用了我军1942年8月在这里留下的防御工事。敌人在克拉斯诺达尔外围我军可能的接近地上都挖了防坦克壕和掩体,在很多地区和道路上还敷设了地雷。

  2月4日,北高加索方面军司令员给部队下达了具体任务:第58集团军和第9集团军从布累科夫斯卡亚、布留霍韦次卡亚地区向斯拉夫斯卡亚和瓦列尼科夫斯卡亚实施主要突击,第37集团军和第46集团军向克拉斯诺达尔实施主要突击。黑海集群的第18集团军沿库班河左岸向特罗伊次卡亚实施进攻,第56集团军向格奥尔吉阿菲普斯卡亚、明格列尔斯卡亚实施进攻,第47集团

  军主力向特罗伊次卡亚实施进攻,部分兵力向克里木斯卡亚实施进攻。

  方面军司令员制定的这个计划不是一个好计划,它要部队做重大的变更部署。这是因为,克拉斯诺达尔战役是在我军进攻过程中产生的,没有充足的准备时间。在这种情况下,不允许进行大规模的变更部署;而是要求善于在原来的方向和地区上巧妙地使用兵力,把第二梯队和预备队投入列决定性的方向上。变更右翼各个集团军的分界线恰恰要引起不必要的变更部署。

  2月6日,最高统帅部指示北高加索方面军司令员:“……尽快加紧进攻,围歼敌克拉斯诺达尔—诺沃罗西斯克集团。必须把部队变更部署的时间缩短,不要坐待第二梯队到达,继续实施进攻,并在最高统帅部训令中规定的日期内限期完成任务。”[见苏联国防部档案馆档案:档224,编号934,卷宗1,第151页]

  然而,光阴似箭,战役的五天准备时间过去了,可是方面军首长却未能把必要的兵力调集到各主要方向上。最高统帅部预备队的炮兵离部队还很远,各级后勤部门掉在后面,部队的弹药、油料和粮食的供应均未得到改善。可是敌人却利用了这段时间整顿了部队和加强了防御。

  2月9日,北高加索方面军在实施了短促的炮火准备后转入了进攻。

  第9集团军和第58集团军从东北方向向斯拉夫斯卡亚和特罗伊次卡亚实施突击。

  但是,这两支部队打了两天两夜都没有多大进展。这是因为,它们必须经过天鹅溺谷进攻,而这时天鹅溺谷淤积洪水,泛滥成灾;其次,敌人由于怕翼侧遭到突击,在这里部署了很多的部队。

  中央地段进攻进展比较顺利。第37集团军第一天就突破了敌人佳季科夫斯卡亚地域的防御,并于2月10日解放了斯塔罗梅沙斯托夫斯卡亚。与此同时,第18集团军的右翼兵团在帕什科夫斯卡亚地域强行渡过了库班河。斯塔罗科尔宋斯卡亚敌人慑于被歼,仓皇逃跑。第46集团军乘左右友邻胜利之机,转入进攻,到2月10日日终时就打到金斯卡亚。

  第56集团军从南面向克拉斯诺达尔进攻。在这个方向上,苏军进攻非常艰难。敌人抵抗顽强,不断地向我实施反冲击。在克拉斯诺达尔南lo公里申德日伊居民地,战斗打得非常激烈。在这里,敌人建立了一个强大的抵抗枢纽部。但是什么力量也阻挡不了苏军战士的进攻了。近卫步兵第10军的部队从翼侧包围了这个居民地,消灭德寇守兵。

  解放申德日伊后,我军才得以快速地向前进攻。在克拉斯诺达尔铁路和公路之间辽阔的草原上战斗进行得很艰巨。苏军战士一寸一寸地收复着祖国的土地,向库班地区的心脏——克拉斯诺达尔前进。

  在克拉斯诺达尔东北作战的第46集团军政治部主任马尔科夫上校在一份呈送给北高加索方面军军事委员会关于在通向克拉斯诺达尔接近地上战斗情况的报告中说:“在2月9、10日两天,‘橡皮树’[近卫步兵第9师代号]、‘翠菊’[步兵第31师代号]和‘柠檬’[独立摩托化步兵第40旅的代号。]

  三支部队继续实施进攻战斗,到2月11日日9时前已占领了‘农艺师’国营农场、金斯卡亚和斯塔罗科尔宋斯卡亚等居民地。敌人不断地实施剧烈的抵抗。

  各部队的党政机关召开座谈会和军人大会,庆祝我军在伟大卫国战争各个战场上进攻的胜利。各级党、团组织召开党、团员大会,介绍作战经验并确定当前进攻战斗中的任务。同新兵进行座谈,讲解军人誓词。

  ‘翠菊’部队举行了授勋仪式,给那些在打击法西斯德寇侵略军的战斗中荣立战功的指战员授了勋章。

  指战员们在座谈会和军人大会上一致表示对红军力量坚定不移的信念和迅速、彻底消灭敌人的决心……

  党政工作激发了全体人员的高昻士气。许多指战员在对敌斗分中表现出英勇无畏。”[见苏联国防部档案馆档案:档401,编号9533,卷宗126,第58-60页。]

  这时,苏军进到库班河南岸,兵临克拉斯诺达尔城下。在各个渡口,展开一场激烈的战斗。正在向北岸逃命的希特勒匪徒,被我机枪和冲锋枪打中葬身在库班河冰流激浪之中。

  工兵们也表现得很英勇。他们在齐腰深的冰冷刺骨的水中,冒着敌人的炮火打桩架桥。有一段河,水中一点冰也没有。格拉达索夫少尉带领一个工兵排悄悄地游到对岸,从那里搞回12条船和1节门桥。当夜,苏军战士乘坐这些船只过河,打跑敌人岸上警戒分队之后,就在那里巩固下来。嘉列次基上士率领一组步兵第一个渡到库班河对岸。这几位勇士占领一块不大的登陆场,他们击退敌人多次反冲击,保障了大部队的渡河。

  近卫步兵第11军的部队强渡库班河和消灭敌入一系列抵抗枢纽部之后,从行进间冲入了克拉斯诺达尔市的南部街区。H·Ф·切普利亚耶夫少将指挥的独立摩托化步兵第40旅、П·K·鲍格达诺维奇上校指挥的步兵第31师和H·M·伊凡诺夫斯基中校指挥的步兵第10旅等部队是最先打进克拉斯诺达尔的三支部队。

  摩托化步兵第40旅的指战员在解放克拉斯诺达尔的战斗中打得非常出色。2月10日,该旅接到命令:2月11日8时,与步兵第31师的部队一起转入进攻。当前任务:攻占斯塔罗科尔宋斯卡亚,尔后攻占帕什科夫斯卡亚、克拉斯诺达尔。

  2月11日晨,该旅以4个营的兵力转入进攻。这些分队击败敌人小股防御兵力抵抗之后,7时40分就解放了斯塔罗科尔宋斯卡亚,并乘胜向克拉斯诺达尔进攻。

  13时30分,该旅占领帕什科夫斯卡亚;然后,冲进克拉斯诺达尔,到19时就已开始攻打有轨电车场了。盘据在这里几栋楼房内的敌人拼命抵抗。旅长当机立断决定不等主力部队到达,以1个加强连(给它加强几挺轻机枪)的兵力进行战斗侦察,夺取有轨电车场和向火车站方向发展进攻。

  该连用火力封锁各条街道,一个猛冲就占领了有轨电车场,没等后续分队到达又拿下了火车站。这次战斗中,该旅歼敌大量官兵,他们打扫战场后,又继续向前进攻了。

  入夜后,旅长向克拉斯诺达尔市中主要街道派出侦察,决定待各分队稍事休整后立即向市中心冲击。他令1个营冲锋枪手留守火车站,派出部分兵力封锁通往诺沃罗西斯克方向铁路。令另外1个营化整为零,组成若干小股兵力(每股15—20人),用机枪往市内各条街巷射击,制造声势使敌军谅慌不安,于2月12日1时1分一举冲入市内,消灭溃退的希特勒匪徒。只经过20分

  钟战斗,该旅就已占据了克拉斯以达尔的两条主要街道——无产阶级街和红色街,并在城市的西南角占领了防御。巷战中,我们游击队和地下工作者与苏军战土并肩战斗。

  这天,苏联情报局发表公告说:“2月12日,在库班我军经过勇猛冲击攻占克拉斯诺达尔市,以及提马舍夫斯卡亚区中心和铁路枢纽、罗戈夫斯卡亚、金斯卡亚、诺沃提塔罗夫斯卡业区中心和火车站、塔赫塔穆卡伊区中心。”

  就这样,库班地区的心脏、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哥萨克的古城——克拉斯诺达尔市重新获得了解放。

  我军航空兵在克拉斯诺达尔进攻战役中对地面部队给予很大的支援。

  原被高加索山主脉分隔开的空军第4集团军和第5集团军,在北高加索方面军进到库班的时候,又合兵在一块了。起初,是按地区划分它们作战地区的:空军第4集团军在克拉斯诺达尔以北和西北地区活动。空军第5集团军在克拉斯诺达尔以南和西南地区活动。但是经验表明,当这两个集团军作战地区紧密相连,任务又基本相似的情况下,最好对它们进行统一指挥。后来根据这一点,把整个航空兵的作战指挥权都交给了空军第4集团军司令员K·A·维尔西宁中将。在克拉斯诺达尔外围战斗中,飞行员们不管气象多么复杂都在非常紧张地战斗着。

  德寇丧失克拉斯诺达尔,对希特勒匪徒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们在库班失去了一个最大的据点和重要的铁路、公路枢纽。但是德国新闻局为了掩饰自己部队的败退,在报导克拉斯诺达尔市丢失的消息时说:“为了缩短战线,在有计划的调动过程当中,我军撤离了克拉斯诺达尔市。”

  在听到这个报导后,我们不由得想起,1942年8月法西斯德军占领克拉斯诺达尔时戈培尔宣传机器是怎样吠叫的。1942年8月lo日,柏林广播电台惊喜若狂地向全世界广播:“东线在最近24小时内将发生一个对战争结局产生决定性影响的事件。给苏维埃一场新的毁灭性的打击,这次打击的结果到目前为止还难以真正做出估价。德意志军队占领了克拉斯诺达尔和迈科普。俄国人丢失这两座大工业城市,将对他们整个战争局势起着巨大影响。”[《在1941-1945年伟大卫国战争中的库班》(文件资料汇编),克拉斯诺达尔图书出版社,1965年版,第165页。]

  可见,半年以前希特勒匪徒就断言,占领克拉斯诺达尔“对战争结局产生决定性影响”。那么现在谁又会相信他们是“为了缩短战线”而主动撤离这座他们声称过的有巨大军事意义的城市呢?!我们还想起,就在不久前德寇吹嘘好象是德国已经得到了迈科普的石油。那时,德国报刊和电台大登特登在柏林成立“高加索烟草公司”等等掠夺机构的消息。希特勒匪徒是真想长期在高加索和库班呆下去的。

  不,这绝不是他们什么主动撤离,而是地地道道的败退。北高加索方面军,在一个半月进攻中,从高加索山脉山前地带一直打到克拉斯诺达尔,解放20座城市、40个区中心所在地和2,000多个居民地,把法西斯德寇从北高加索、斯塔夫罗波尔富的土地和库班的大片土地上驱逐出去。

  今天,许多前希特勒将军和一些西方资产阶级军事历史学家在谈到这次法西斯德军从高加索败退时,极力企图把它说成这是一次“有计划的撤退”,德军成功地经由罗斯托夫咽喉地带和塔曼半岛把部队和武器装备撤走。

  这些谎言与实际情况谬之千里。在所谓“有计划的撤退”中,连希特勒匪徒自己都供认不讳:“部队的撤退速度,比起别的(臂如,运输车辆)撤退都要快”。[见苏联国防部档案馆档案:档6598,编号725168,卷宗1173,第198。]

  再则,这些运输车辆上都是装着军用物资和抢劫来的财物,那么这种所谓的“成功地撤走”谎言不更是欲盖弥彰吗!希特勒匪徒在仓皇逃跑时,在很多铁路枢纽站上都丢下大批军用物资和技术装备。如,苏军仅在矿水城就缴获1,500多节满载着各种物资的车厢。

  希特勒统帅部对这次“有计划的撤退”深感不安。2月23日,它让第17集团军司令官“报告为什么摩托化第4团丢失200辆载重汽车”。得到的答复非常令人不快:“我集团军对陆军总部关于查询为什么丢失200辆载重汽车一事感到惊奇。如果我集团军若是能够以损失10倍汽车的代价从‘哥特人头’阵地上撤下来那都将感到万幸了。”[同上。]

  希特勒将军们的这些自白都清楚地说明他们从高加索退却远远不是什么“有计划的撤退”。敌人在从高加索山主脉向克拉斯诺达尔败退的路上,丢下了几万具被击毙的尸体。有270多辆坦克、260多门火炮、70架飞机、250挺机枪、2,000多辆汽车被我军炮兵和航空兵击毁。在追击中,我军缴获了400辆坦克、827门火炮、144架飞机、1,750挺机枪、10,000辆汽车、2,000多辆摩托车、几十列478列车和几十座军用仓库。[C·希什金:《消除库班战场》,莫斯科,国家政治书籍出版社,1944年版,第5页。]

  但是,法西斯德寇从高加索逃跑时,并没有忘掉到处实行野蛮的“焦土”政策。各处匪军都在奉行希特勒“关于撤退和放弃地方程序规定”的第4号命令。这个命令中规定销毁掉全部带不走的武器、汽车……;破坏一切重要目标、建筑物;将全部居民(至少是15—65岁的男人)带走。[见苏联国防部档案馆档案:档6598,编号725168,卷宗1173,第177页。]

  希特勒匪徒们非常惬意地执行元首这个命令。他们逃跑前疯狂地屠杀无辜的和平居民(妇女、老人和儿童均不能幸免),破坏城市和乡村,毁掉库班的全部工业,破坏农业生产,破坏道路桥梁、通讯线路和器材、城乡公共事业,烧毁医院、学校,掳掠和消灭文物。

  希持勒匪徒在从克拉斯诺达尔逃跑以前早就在各个重要的公共建筑物内安放了炸药,在逃跑时把一条条街区都炸成废墟。

  库班人民热烈欢迎自己的解放者。尽管这里条件艰苦,但是库班地区人民准备献出一切力量支援红军早日消灭敌人和解放自己的家乡。

  在克拉斯诺达尔解放后的第二天,边区党委员会就向库班全体劳动人民发出呼吁:

  “兄弟姊妹们!

  现在我们的战斗任务是在短期内清洗掉希特勒强盗在库班留下的斑斑血贴迅速恢复生产。英勇的红军正乘胜向西挺进,从德寇手中解放我国一座座城市和乡村。

  我们神圣的职责是竭尽全力支援红军早日打败法西斯匪军,迅速地把苏维埃国家全部从希持勒魔掌中解放出来。”[《布尔什维克报》,1943年2月13日,第37号]

  库班地区劳动人民热烈响应党的号召。仅在克拉斯诺达尔解放后不久,库班的集体农庄庄员就捐献出50余万普特(约8,240多吨。——译者注)粮食以资表达他们对红军的爱戴和关怀。库班地区人民为了向希特勒强盗报仇雪恨,把8,000多名哥萨克、6,000多匹马自愿送往自己的库班哥萨克近卫骑兵第4军。解放后的库班劳动人民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募集上缴4,449万卢布创建“苏维埃库班”坦克纵队。哥萨克们希望用他们募集来的钱创建的这支坦克纵队编到库班哥萨克近卫骑兵第4军去。[见克拉斯诺达尔边区党务档案馆档案:档1774,编号1,卷宗3050,第8-9页。]

  捷乌契日区集体农庄庄员们又倡议开始募集创建“苏维埃阿第盖”坦克纵队基金。这一倡议得到了阿第盖州全体劳动人民的热烈响应。人们向自己最可爱的军队献出了他们手中的一切。让我们听一听施泰因加尔德斯基区“布尔什维克”集体农庄主席A·H·苏斯利科夫在打给国防委员会的一封电报里是怎么说的吧:“我效仿我们祖国无数儿女爱国主义的榜样,将我个人储蓄的10万卢布存款全部献给国家购置坦克并请求给这辆坦克命名为‘库班哥萨克近卫军’。让我们的战土驾驶这辆坦克狠狠地打击法西斯德国侵略者和早日战胜仇敌。”[见克拉斯诺达尔边区党务档案馆档案:档1774,编号1,卷宗3074,第13页。]

  我军在解放克拉斯诺达尔之后,进攻一天也没有停顿,继续向西迫近残敌:到2月13日晨,在方面军中央进攻的几个师已前出到多利诺夫卡、诺沃维利奇科夫斯卡亚和耶利扎韦亭斯卡亚地区。在方面军右翼,这时我军已击败别伊苏热克河敌人掩护部队的抵抗,并于2月13日前进至波努拉泌格里温斯卡亚镇和斯塔罗维利奇科夫斯卡亚镇一线地区。第56集团军和第18集团军在粉碎了拉克舒卡伊、申德日伊、诺沃季米特利耶夫斯卡亚等地的敌人抵抗之后,于2月12日日终前到达阿菲普斯河畔。

  第47集团军这时想要在三个方向上(向阿宾斯卡亚、克里木斯卡亚;在长山地域;在美斯哈科、斯塔尼奇卡地域)同时实施进攻。但是,集团军到处受挫。这时,最高统帅部给北高加索方面军司令员发来了指示:“最高统帅部在1943年2月4日的训令中给第47集团军规定的主要任务是,不要分散使用兵力,向阿宾斯卡亚方向突破敌人的防御。尽快占领克里木斯卡亚,与第58集团军、第9集团军和第56集团军会合,围歼敌克里木斯卡亚—克拉斯诺达尔集团。

  据黑海集群司令员报告,第47集团军受领的任务是在涅别尔扎耶夫斯卡亚、诺沃罗西斯克地段上突破敌人防御,并向上巴坎斯基、戈斯塔加耶夫斯卡亚方向进攻。

  你们给第47集团军规定的这个任务,与最高统帅部训令精神是背道而驰的。”[见苏联国防部档案馆档案:档3,编号11556,卷宗12,第183页]

  为了便于对诺沃罗西斯克方向进攻部队的指挥,2月11日经最高统帅部批准,将第18集团军改编为第18登陆集团军,由K·A·科罗捷耶夫少将指挥。该集团军编成内辖有:步兵第16军、近卫步兵第lo军(该军是从第56集团军调来的,目前正在从土阿朴谢向格连治克调动的途中)、步兵第176师和第318师、海军陆战队第255旅和海军陆战队第83旅。

  此外,第18登陆集团军编成内还包括下述加强兵器:近卫坦克第5旅、防坦克歼击炮兵第29团、加农炮兵第1169团和1个火箭炮兵团。

  从原第18集团军编成内把步兵第10旅、第68旅和第l19旅调给第46集团军;把步兵第236师、第353师和第395师、步兵第76旅和若干加强兵器调给第56集团军。

  给这个新建的第18登陆集团军规定的任务是:于2月15日日终前,解放诺沃罗西斯克,尔后攻占上巴坎斯基、纳土哈耶夫斯卡亚,并于2月20日前进抵瓦列尼科夫斯卡亚、戈斯塔加耶夫斯卡亚一带与第58集团军会合;集团军进到该地后派出部分兵力向阿纳帕进攻。

  法西斯德军统帅部决定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住我军的进攻。为此,它火速地把许多统帅部预备队的部队和兵团调来投入了战斗。将德军步兵第125师和第198师及罗马尼亚骑兵第9师调到克里木斯卡亚地域。除了原驻在克里木和顿巴斯的航空兵外,又从突尼斯调来1个俯冲轰炸机兵团和从荷兰调来几个歼击机大队。这样一来,敌人空军在数量上就占了优势,由于我航空兵活动受阻,地面部队的进攻也就受到了很大影响。

  但是,尽管敌人抵抗越来越强,我军还是继续压迫敌人后退。战斗愈打愈激烈,逐镇逐村地进行着。仅举一例,就可看出我军是如何奋战的。

  步兵第317师所属步兵第571团(团长H.T.日琴科上校)经过长途行军,到达斯帖普纳亚镇附近集结待命。侦察报告,有—股敌人(乘100余辆汽车并配有炮兵)正向古比雪夫村撤退,过了基尔皮尔河后就炸毁了渡场上的桥梁,并在古比雪夫村设防。该团受命将古比雪夫村的希特勒匪徒驱逐出去,尔后向列别季村进攻。

  2月12日晨,在短促的炮火淮备之后,该团以两个加强营的兵力向占比雪夫村发起进攻。敌人炮兵、迫击炮和机枪一齐向我进攻部队猛烈开火。苏军战士被迫卧倒。这时,团长看到采用正面冲击的战术不行,将主力调到村的西北侧,准备从翼侧实施进攻。当预备队部已调上来和炮兵火力压制了敌人的发射点之后,团的分队越过基尔皮尔河溺谷发起突然冲击。

  敌人万万没有想到我军会从泥泞难行的溺谷方向冲过来。敌人还想抵抗但已无济于事了。M·O·马美多夫上尉指挥的第2营第一个冲进村。在这次战斗中,冲锋枪手尼基弗罗夫、普罗斯库林、佩京、克罗什金、第4连连长西蒙诺夫、排长叶弗列莫夫均打得非常出色。敌人仓惶逃窜,在战场上撂下75具尸体和100来个伤兵。苏军在这里缴获5辆自行火炮、7辆汽车、以及大量机枪和冲锋枪。

  次日晨7时,该团又继续向列别季村前进。根据侦察报告,列别季村防御之敌为德军步兵第121团的3个加强步兵营(它们得到2个重迫击炮连、2个炮兵营和若干辆坦克的加强)。该团队伍在离列别季村还有4公里时,就从行军队形展开,向列别季西北侧发起进攻。苏军战士越过丛生芦苇、嵩草的泥泞溺谷,扛着沉重的迫击炮,推拉着火炮前进。

  敌人发觉了这些进攻的分队,炮兵和机枪火力暴风雨般地射来。苏军战士在溺谷中卧倒了。早春的二月夜幕降临了,敌人不停地发射照明弹,见到一切可疑的地方都用机枪射击。夜里1时左右,马美多夫上尉指挥的第2营发起冲击,很快就打到列别季村边。

  我军战土出敌意外的突击,在希特勒匪徒间引起一片惊慌。这时,团的其他分队也转入了冲击。在村里展开一场激烈的战斗。战斗一直打到清晨才结束。到了2月14日8时,列别季村的敌人肃清了。但是,希特勒匪徒不甘心失去亚速海边这个重要防御地段,他们稍事整顿后又转入了反冲击。苏军战士以强大的火力给敌人以迎头痛击。用直接瞄准火炮、迫击炮和手榴弹打击敌人。炮兵也从遮敝的阵地上对反扑的敌人狠狠进行射击,用直接瞄准射击方法射击敌人坦克。敌人第一次反冲击被打回去了。

  因失败恼轰成怒的希特勒匪徒旋即又冲上来,企图压迫第571团西南侧的友邻步兵第606团后退和从翼侧实施突击包围该村。敌人这个机动得逞了。第571l团陷入重围,与师的主力失去联系,在这个库班小村中坚持两天两夜,击退敌人优势兵力6次疯狂的冲击。为了抗击敌人的进攻,把全部力量(直到驭手、通信、炊事员)都用上了。团各后勤分队在参谋长巴申科少校指挥下击退了希特勒匪徒—次最猛烈的冲击,使敌人攻占列别季村口桥梁的企图落空。

  敌人不断增加突击力量,冲击越来越猛,苏军指战员也是愈战愈勇。

  团长H·T·日琴科上校不断地观察着敌情,把敌人冲击的准备情况及时告知各分队指挥员,并适时下达抗击敌人冲击的命令。战士们看到团长和政治副团长沙拉什金少校和他们并肩作战受到很大鼓舞,战斗越打越烈。

  到了第三天,师的后续部队开上来了。被打败的希特勒匪徒向西南方向逃去。在这两天的战斗中,该团给敌人大量杀伤。在列别季村附近击毙、击伤敌人200名,俘虏150名,消灭炮兵2个连、坦克8辆,缴获火炮和迫击炮多门。

  该团有143位指战员因在列别季村战斗中作战英勇而荣获勋章和奖章,团长H·T·日琴科上校荣获红旗勋章。

  苏军向西南方向的进攻,使得敌军的处境更加严重起来,因而它被迫再次向下一道地区撤退。敌人在这个地区构筑有全断面的掩体和四通八达的交通壕,间有带遮盖的(能够经得住152毫米大炮的轰击)构筑完备的土木质发射点,各居民地内都布设了街垒,并在通往这些居民地的道路和接近地上敷设了大量地雷。仅斯塔罗维利奇科夫斯卡亚镇内和四周就布设5,000余纵长米的地雷场。

  2月14日,北高加索方面军各部队继续实施进攻。在右翼,第58集团军和第9集团军向斯拉夫斯卡亚和瓦列尼科夫斯卡亚进攻,在中央,第37集团军和第46集团军沿库班河右岸向斯拉夫斯卡亚进攻。但是这4个集团军在四天战斗中未取得任何进展。之所以如此,正如最高统帅部训令中指出的那样,是因为“在库班河以北整个战线上都没有形成一个能够粉碎敌人抵抗、突到敌人防御纵深和从而使其不能占领下—道防御地区的突击拳头。将这4个集团军(第58、第9、第37和第46集团军)在整个战线上平均分配兵力。

  毫无必要地、把那些本来可以去遂行积极任务的大量兵力和兵器(步兵第lo军、步兵第414师、第77师和第89师、步兵第68旅和第119旅)留当预备队。例如,第46集团军近日来只有步兵第31师1个师实施积极的攻势行动。

  由于分散地使用了航空兵、坦克和炮兵兵力,不能够在一定的地段上压制敌人的防御,从而也就不能够保障步兵的迅猛前进了。你们一再地频繁变动各个集团军的部署、任务和分界线,使得他们难于实施有效的进攻行动。对诺沃罗西斯克登陆兵的加强进行得太慢了,结果没有利用上它的有利态势,带来不应有的损失。

  你们必须尽快纠正上述缺点,采取一切措施迅速加强诺沃罗西斯克登陆兵,用全部兵力和兵器坚决有效地合围敌克拉斯诺达尔集团和使敌人不能安然无阻地把军队从北高加索撤走。从目前情况看,是可以完成最高统帅部的任务的,方面军也是具备完成这一任务的全部条件的。”[见苏联国防部档案馆档案:档3,编号11556,卷宗12,第198-199页]

  在集团军左翼行动的独立步兵第16旅于2月18日晨解放亚速海斯卡亚镇和谢韦尔斯卡亚镇的南部后,又沿着克拉斯诺达尔—诺沃罗西斯克公路和铁路方向继续进攻,19日解放伊尔斯卡亚镇和霍耳姆斯卡亚镇,20日解放利涅伊纳亚镇,21日解放阿赫德尔斯卡亚镇,逼近阿宾斯卡亚镇附近的敌人防御地区。但没有能够从行进间一举攻占这道防线;于是,该旅在布贡迪里河以西的地区巩固下来,截断克拉斯诺达尔—诺沃罗西斯克公路和铁路。

  到2月22日,方面军右冀和中央部队才到达维尔赫尼耶、卡拉巴特卡、巴比契夫斯基耶、别利科夫、契布尔戈尔斯基、红色村、戈里库申、普里库班斯基地区。这时,沿库班河左岸进攻的第56集团军也突破了阿菲普斯河上的敌人防御和向利沃夫斯卡亚和明格列尔斯卡亚实施突击,到2月22日日终时,已进到波克罗夫斯基、阿乌谢德兹、霍耳姆斯卡亚地区。

  第47集团军和第18登陆集团军的处境更是困难得多。由于没有运输舰艇,加强部队运不上去,在美斯哈科的登陆部队就不能迅速地建立起突击集团。尽管第18登陆集团军2月17日转入了进攻,但是由于兵力不足,主要任务(把敌人从诺沃罗西斯克驱逐出去)却没能完成。这里的敌人负隅顽抗并不断地加强自己的集团。他们又把步兵第198师、轻步兵第101师和坦克第13师的1个团调到美斯哈科来。

  因此,我们在总结克拉斯诺达尔战役的经验教训时,应当指出;北高加索方面军在这次战役中(2月6日—22488日)攻占了克拉斯诺达尔并向西打了40—60公里;但是却未能完成自己的主要任务——围歼敌克拉斯诺达尔集团。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未能在克拉斯诺达尔以北和以内扩张部队进攻的战果。大地开化过早,道路泥泞,部队几乎无法通行,这对进攻影响很大。其次,由于大地开化泛浆,几乎所有的机场都不能使用了,航空兵的活动受到限制。部队的后勤供应也是很困难的。全部铁路都被敌人破坏,我军汽车又很少,后勤拉得很长。我军战士体力消耗很大,对进攻速度也有很大影响。因为在克拉斯诺达尔战役之前,我军已经在高加索土地上浴血奋战了600多公里。我军在西南方向战场进攻日期往后椎移也影响到高加索进攻的速度。这使得希特勒统帅部得以把驻顿巴斯的大批航空兵调到北高加索来。最后,还有一个不算小的因素影响我军进攻的速度,即敌人越往后退它的防线就越短,军队密度就越大,所以其抵抗的程度也就越强。

  当北高加索方面军正在实施克拉斯诺达尔战投的时候,P·Я·马利诺夫斯基上将指挥的南方方面军继续在巴太斯克附近与德军坦克第4集团军和与从高加索退到罗斯托夫来的德军坦克第1集团军战斗。希特勒匪徒妄图把罗斯托夫控制在手中,依靠巴太斯克至诺沃契尔卡斯克间的几道强大的既设防御阵地对我负隅顽抗。

  南方方面军是2月7日转入进攻的。在阿克赛河的右岸展开一场激战。当天,苏军即粉碎了敌巴太斯克集团和解放了巴太斯克。与此同时,从东面和从北面进攻罗斯托夫的第5突击集团军和近卫第2集团军解放了沙赫特市和诺沃契尔卡斯克市。

  这时,盘据在罗斯托夫的希特勒匪徒几乎陷入我军四面包围之中。德军只剩下一条路(通向塔甘罗格方面的道路)与外面保持联系。但是2月7日夜间,H·Я·基里钦科将军指挥的骑兵机械化集群的哥萨克们和B·A·霍明科少将指挥的第44集团军强渡冰封的顿河和顿涅茨克河故道,把这条通路切断。次日,B·Ф·格拉西缅科中将指挥的第28集团军在罗斯托夫城南渡过顿河。

  独立步兵第159旅Г·K·马多扬上尉指挥的第3营的战士是最先冲进罗斯托夫市的部队之一。他们占领火车站后,立即组织环形防御,牵制住大批希特勒匪军。战斗一直打了六天六夜,勇敢的指战员们打退敌人32次反冲击,没有后退一步。这些罗斯托夫火车站英勇保卫战的全体参加者,因作战英勇无畏,荣获勋章和奖章,营长Г·K·马多扬上尉荣获苏联英雄称号。

  2月14日,罗斯托夫市全部解放。南方方面军军事委员会向最高统帅部报告时说:“各集团军的先头部队正向西北方向追歼逃敌。伟大的不可战胜的苏维埃红旗又重新在静静的顿河城堡——罗斯托夫上空飘扬。”[见苏联国防部档案馆档案:档228,编号505,卷宗15,第107页。]

  至此,这座在六个多月前揭开高加索会战序幕的城市又回到苏联人民手中。

  苏军将士看到的是令人震惊的破坏情景。这座不久前还沉浸在花园中的美丽城巾已变成一片废墟。苏军战士看到惨遭敌人破坏的断垣残壁,又想起了法西斯匪徒的兽行,激起对侵略者的仇恨和誓要讨还血债的决心。但是更激起苏军将士对希特勒匪徒仇恨的还是这些强盗肆意杀戮苏联人民的兽行。

  甚至战后,一个英国资产阶级军事历史学家富勒在叙述苏德战场的战斗行动时写道:“战斗的性质极其残酷,正是一还一报。”[《第二次世界大战(1939-1945年)》,第276页。]

  是的,苏联军人残酷地战斗着,残酷地报复法西斯强盗。但是,富勒没有说明是因为什么引起这样的残酷。每一个头脑健全的人在看到嗜血成性的法西斯恶魔在苏联土地上干的那些空前未有的灭绝人性的兽行,都要热血沸腾。希特勒匪徒在奔向称霸全球的血腥道路上抛掉了一切,连最起码的战争法规也抛掉了。

  希特勒统帅部早在1941年9月8日就发布了一道对待战俘营中苏军战俘的命令:“……布尔什维克士兵失去了日内瓦公约中规定的那些对待一个正直士兵的权利……。红军士兵不能视为普通概念中的士兵,象我们对待西方敌人士兵那样。红军士兵应视为我们思想意识上的敌人,即国家社会主义不共戴天的敌人,因此对他们应另眼看待。”[《法西斯德国占领制度(1941-1944年)材料汇集,第275-276页。]

  在这里要详细地谈一谈希特勒匪徒是怎样“另眼看待”苏军战俘的。

  罗斯托夫解放后,在原炮兵学校院里发现德寇的一所战俘“医院”(“192医院”)。这里收容北高加索各处战俘营送来的苏军伤病员。这个医院工作人员的全部活动归结到一件事——就是悄悄地和有步骤地杀害红军的指战员和政治工作人员。德寇把伤病员象赶牲口那样一批一批(每批150—200人)地赶来,路上不住手地毒打他们,谁若是因为身体衰弱跌倒爬不起来就惨遭枪杀。

  每天早晨都弄来一批战俘。不管是什么天气(下雨还是下雪),都让他们在院子里排队站着,一站就是几小时……。最后,总算是德寇卫兵室门开了,走出个当官的。开始对战俘进行凌辱性的检查。看到有犹太人,当场就枪杀。把人们东西抢完后,就是一顿鞭子把人赶到所谓的“病房”里。一个只能住下10—15个人的小房间,希特勒匪徒硬是往里塞进100多人。人们一连几个月“睡在”什么也不铺的地上。由于过分拥挤,人们只能坐着睡,蹲着睡,甚至立着睡。房顶又漏雨,冬季房里也不给生火,一到冷天伤病员就是不出屋手脚也要冻坏。绷带几个月都不换一次。

  希特勒匪徒往这所“医院”遣送苏军伤病战俘的目的,就是蓄意要他们慢慢地死去。如果在战俘中发现有医生,则严令不准他们救护伤病员,否则格杀勿论。

  “医院”里也可那么一个药房,可是从来不发药。几百名伤病员需要立即动手术,可是这些法西斯吃人生番就是不给动手术。病人在极端痛苦中死去,七、八天,十来天也不把死人的尸体弄出去,人们几十个几十个地死亡。

  在1942年底,这个“医院”关押了8,000多个伤病员。六个月里,这些被俘的人只有那么几次领到80—loo克用发霉大麦的面包。平时,每天只给这些被监禁的人每人半饭盒上回撒上一层麸糠,不加一点盐熬成的汤喝。一个月偶尔在这种稀汤里放上那么一两片死马肉。可是,就在这个“医院”的厨房里,德寇每天却给他们的警犬做香喷喷的、有营养价值的狗食。

  希特勒恶魔甚至连喝的水都不给足。每天让12—15个伤病号拉着一辆马车(上面有一个能盛40小桶水的铁桶)到离医院”几公里外的卡缅卡小河去运水。

  有一次,天气特别热,希特勒匪徒故意给伤病员发放发霉发臭的咸鱼吃。饿急了的人们马就把咸鱼吞下去。几小时后,他们感到非常口渴。但是水,早就给藏起来了。经过一再交涉,才允许他们去运水。战俘们把水拉回来,本指望能喝上几口。可是警卫长却让把水都泼到地上。

  伤病员三天三夜没喝到一淌水。到第四天下雨了。受到口渴煎熬的人们吃力地从“病房”往外爬,想在地上弄一点脏水喝,可是刚爬过门坎就碰上敌人冲锋枪的扫射。仅这一天,就有48个人被希特勒匪徒枪杀。许多人经不住这种残酷的折磨晕了过去。

  1943年1月,这所“医院”里忽然发现斑疹伤寒传染病。这可吓坏了法西斯匪徒。他们把斑疹伤寒患者弄到单间“病房”里。把750个病号硬是塞进一所不大的冷房子里。“医院”里的死亡率每天都达100人以上。多次发生过把发高烧昏迷过去的重病人同死去的人一起活埋掉的事件。埋人坑的土将将填上,土还在蠕动,夜里不时传来低沉的呻吟声。

  希特勒匪徒在罗斯托夫炮兵学校院里所犯下的滔天罪行馨竹难书。德寇在这里大批杀害苏联人是有预谋的、极其暴虑残忍的。

  希特勒匪徒在逃跑前对病人开始大屠杀。一开头是不给吃的,以后就几十几十地叫到警卫长那里,一去就不复返了。罗斯托夫解放后,在这所“医院”附近发现3,500具被害的尸体。[见罗斯托夫州国家档案馆档案:档3613,编号1,卷宗5,第2-12页。]

  许多年过去了,我们国家已经医治好了战争的创伤,但是永远也不能从苏联人民的记忆中磨灭掉那些行将死去的战士瘦弱的手在“医院”墙壁上写下的话:“同志们,为我们报仇啊……”,永远也不能忘记活埋苏联人坟坑上还在蠕动着的土。这就是激起苏军将士无比残酷地打击希特勒恶魔的来由。

  土地在希特勒强盗脚下燃烧起来了。克拉斯诺达尔和罗斯托夫解放之后,在北高加索的法西斯德军集团被紧紧地压迫到塔曼半岛。

  从北高加索彻底驱逐法西斯德寇的时刻即将到来。



《高加索会战》作者:[苏联] А·А·格列奇科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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