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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0年第5期

任务(小说)

作者:子 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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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作天真地说。
  “我告诉你别抽你就别抽。在这里面你别随便乱来,我这是为你好,亚历山大。”
  “那我出去。”
  亚历山大说着就往外走。他喜欢恶作剧。
  “去哪里?上尉。”上校吼道。他的声音在大厅引起回声。
  亚历山大装做没听见,径直朝大门口走去。上校朝列别金一点头: “你去制止他。” “尼古拉·尼古拉耶夫·斯坦耶维奇同志,”列别金冷静地说,“别开玩笑。这是规矩。”
  “谁的规矩?你列别金大人的规矩?”
  “你别抬杠,亚历山大,这是毫无意义的。空气中有什么谁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或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或许亚历山大本来只是开开玩笑,他站住了,回转身,面对大家,发表演讲似的大声说:“谁行行好,给我透露一点,我们今天来,到底要干什么?”
  我们都看着上校。上校的脸绷得铁紧,看样子是决不打算透露任何机密。
  无疑,这个问题我也在考虑,但是一点眉目都没有。到底是接受什么特殊任务呢?对外的?对内的?解决高层的异己分子?处决不同政见者?苏美首脑秘密会晤?拜见外星人?
  但有一点毫无疑问:这是一次非常特别的任务。以往执行任务,不管怎么秘密,到了现场,总要亮出底牌。这一次似乎不同。
  上校又看一看表,说:“我们是准时的。不管出了什么问题,我们都得等下去。大家在周围散步,离开车子不要超过十米。”
  我们在上校划定的圈子里走来走去。上校本人则腆着他的大肚子,背着手,四平八稳地站在车子旁边察看环境。
  四十五分钟过去了,场馆里面照样没有任何动静。我感觉有点冷了。
  “我上车去。”亚历山大说。
  “好,都上车。在车里等。”
  我们回到车上,车里比外面暖和多了。上校说:“也许我们真的该去证实一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是我们记错时间了?不可能。”
  列别金说:“也许我们需要再核对一下文件。”
  “文件肯定没错。”上校说,“我的意思是也许我们自己把时间搞错了。以前出过这样的事吗,历史学家?”
  上校是在问我。他喜欢叫我历史学家。我很想睡觉了,听他叫,闭着眼睛回答说:“我不知道。也许吧。历史上的时间从来都是错误的。”
  “说得真好,谢尔盖。”上校说,“你从哪里学来的好口才?你们列宁格勒的人个个都是天才。”
  “我们的时间不可能错。”列别金说。
  “问题是现在我们没有办法证实。”我说。
  “如果错的话,守卫怎么会让我们进来呢?”列别金说。“他们肯定是接到通知的。”
  “当然我也认为我们的时间没错,”我说,“我只是顺着上校的思路讲下去。但是也许我们掉进了一个时间旋涡呢,或者说不定他们的时间也错了呢——错得跟我们一样。也许我们和这里的守卫们用的都是同一本日历,但是上面用的是另外一本。也许他们的日历是几十年前印刷的,当时天文台的计算出了问题,到后来发现了,但是忘记报告给政治局了——”
  “耸人听闻。”列别金说。
  列别金这人就是这样,连人家的玩笑也要当真。
  一直不做声的彼得洛维奇突然插嘴说:“我觉得是衔接出了问题。”
  “衔接不会出问题。今天不是一般的事情。”列别金说。
  “为什么不会出问题?我们的火车既然可以天天晚点,为什么克格勃就不会误事。”我说。“照你的口气,列别金,你好像知道今天是什么任务,能告诉我吗?我保证不告诉上校。”
  “你别开玩笑了。去问上校吧。”
  亚历山大说:“上校向来的规矩是,如果可以告诉你,就绝对不告诉你。除非你是他的情人。”
  上校笑起来:“我不像你们年轻人。我没有情人。”
  亚历山大问:“一个也没有?”
  “上校的情人在卫国战争中就牺牲了。”我说。“上校的情人是农庄里一个寡妇。”
  “真有你的,你要改行写小说就对了,谢尔盖。”上校说,“不过我那时倒真是喜欢一个姑娘。当然,农庄的姑娘。你们城里小伙子不会喜欢那样的姑娘。不过我看城里的姑娘没有一个比得上她。干起活来不比你我差,包着红头巾。我妈妈最中意的就是她了。”
  于是上校讲起故事来。东拉西扯,这个村那个村,叔叔伯伯,三姑六姨。上校喜欢回忆卫国战争,说起自己的情史这倒是头一次。他的故事很长,但是听了很久,我除了他喜欢的那个姑娘之外,没有听出别的东西来。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的时候,他忽然闭口不讲了。
  “那后来呢?你玩过之后,就把她抛弃了?”亚历山大问。
  “没那回事。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讲我的心思就参军去了。等我回去休假时,她已经嫁人了。”
  “嫁给谁了?”
  “我哥哥。”
  “真精彩!谢尔盖你说是不是很精彩?比小说精彩多了。”亚历山大笑着说。“那后来你就没有跟你嫂子来那么一手?你们的机会应该是很多的。”亚历山大拿出寻根问底的架势,“麦田里到处是地方,还有草垛旁边,那应该不违反军纪。”
  “你是头公马,亚历山大,只有你才会想到去跟嫂子干。不过我真的是很喜欢她。”
  上校靠在椅背上,吐出一口烟雾。
  “你应该告诉斯大林同志。”亚历山大热心地建议道,“你不是跟斯大林同志握过手吗?你当时应该说:斯大林同志,我求您帮个忙。我的相好被我哥哥抢走了,我以英雄的名义请求您把我哥哥送到前方去,他牺牲以后嫂子就是我的了。斯大林同志肯定会说:你为什么不去请求贝利亚同志呢,他有办法照顾你哥哥。不过你小心不要让贝利亚同志看见了你的相好。”
  我们都笑起来,除了列别金。列别金说:“尼古拉·尼古拉耶夫·斯坦耶维奇,你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确实不好笑。”我说。“不过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在这里听上校的故事呢。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
  “我们不能等了,”亚历山大说。“肯定是出了问题。上校,我们至少可以出去借个电话打一打吧?”
  “不用着急。大家先下车,四周查看一下。不要散得太开,不要碰任何东西。十分钟后回车上。”上校说。
  我们又下车来,周围还是没有任何变化。我想要搞清楚情况,必须离开停车的地方稍微远一点才行。我向大门方向走了几步。后来改变主意,朝一面墙壁走过去,那里似乎有一张书桌。
  “回来,谢尔盖。”上校严厉地命令道。我并不想违抗命令,所以就改变方向,与墙壁离开一定距离,沿着场馆走了小半圈,然后回到车旁边。上校接着也回来了。
  “发现什么了吗,谢尔盖?”
  “没有。”大家都回到车上,汇报了情况。“没有任何情况。”上校总结道。
  “就是说情况极不正常。”列别金说,“上校,我建议我们现在执行适时条令。”
  “你指的是哪一条?”
  “在附录七的第二章,”列别金说,“谢尔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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