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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0年第6期

潘西的把戏(小说)

作者:老 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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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地回忆书上还说了些什么,迷迷糊糊地记起一个婴儿由于父母贫穷无力抚养,生下不久就被抛弃在山林里,被一群猴子遇见,便把婴儿抱到猴洞,用猴奶哺育长大。
  早晨醒来后,我发觉我把小说和童年读过的一个童话故事混淆了。像往常一样,七点钟我准时下楼,去市场买菜和早点。雪已经停了,太阳还没有出来,但能看出今天是个好天气。一群孩子叽叽喳喳地打着雪仗向学校走去。有人在路旁的绿化带堆了一米多高的雪人,是一位削肩丰乳的少女坐在雪地上,昂头凝望着远方,塑得非常细致,也很传神,肯定出自一位行家里手,也许天还没亮,此人就在这儿捣鼓了,冻得双手发麻。少女胸前放着一张硬纸片,上面写着:毁此雪人者是吾儿。三个背着书包的孩子在离雪人十几米远的地方玩石头剪子布,输了的那个接过其他两个孩子递过来的雪球,在同伴的监督下掷向雪人。我回到家时,周慧已经起床了,正在卫生间里训练猴子给她递毛巾。猴子站在轮椅前,望着她。周慧拿着毛巾,一遍遍地对它说:“这是毛巾,毛巾,擦脸用的毛巾。”
  她在脸上比划了两下,把毛巾搭在不锈钢架上,然后自己把轮椅后退了两步,说:“潘西,把毛巾给我拿过来。毛巾。”
  猴子怔怔地望着她。她指了指毛巾。猴子跳了一下,轻舒长臂,取下毛巾,然而却不是递给周慧,它学着周慧刚才的样子,捧着毛巾在自己的小脸上擦了两把,又跳起来把毛巾搭在不锈钢架上。我说:“驯一只猴子比小狗要难多了,这家伙首先想到的不是服从你,而是要和你平等,模仿你。”
  “你还记得电视上曾经播过一个美国人养的一只黑猩猩吗?”周慧说,“那头猩猩不光会用微波炉,还会玩电脑呢。”
  “想不起来了,”我说,“你说的八成是个电视剧吧?”
  “不,绝对不是电视剧。”她摇着头,一副很遗憾的样子。“你怎么就不记得了呢?那个女的好像是哪个大学的老师。”
  “先不管她是不是老师,”我把油条和豆浆摆在饭桌上,说,“咱先吃饭吧。”
  周慧仍然呆在卫生间里不动,我催了她一次,还是不肯出来。她说:“你不相信,我能把潘西调教成一只懂事的猴子?我甚至要让它变成一个小保姆,帮我递牙刷。”
  我当然相信,如果真能那样的话,该会省我多少事啊。现在每天上班前,我都要想着把她所能用到的东西放在她伸手就能够得着的地方,烧好足够的开水,准备好她中午吃的牛奶、火腿和面包,没有比这再方便的了,她只要放进微波炉里热一下即可。下了班就匆匆地往家赶,两年来没有和朋友在外面喝过一次酒。当然,我并不觉得委屈,比比周慧,我还能有什么不满的呢?去年我曾雇过一个小保姆,是从县城来的,人看着挺顺眼,技校毕了业,找不到单位要,就来城里干保姆,可是呆了不到一个月就提出不干了。我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说。临走,我把她送到楼下,她哭了,说大哥你是个好人。我当然是个好人。后来我才渐渐知道,是因为周慧经常无故就对她发火,想想也是,本来就没有多少活儿要做,雇个人无非就是陪周慧聊聊天,可是聊天要远比干活儿难多了。打那时我也就不想再找什么保姆了。
  她胳臂肘支在轮椅扶手上,手托脸腮,凝望着猴子。此刻它正蹲在脸盆上,对着嵌在墙上的镜子里的一只猴子发威。镜子里的猴子当然不肯示弱,气得潘西用爪子使劲地拍打镜子,对方也拍打它。潘西呼地窜下来,在卫生间里吱吱乱叫,吓得周慧抱住了脸,喊道:“潘东,快把潘西撵出去!”
  潘西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欢乐,周慧完全把它当成了一个孩子,成天潘西长潘西短地唤它。我渐渐明白了有些人因何喜爱动物,那就是在动物面前,你会有种主子的感觉,不顺心时可以朝它们发火,寻求一种平衡,过后也不需要道歉。有潘西和周慧作伴,我下了班不必像以前那样急着回家,星期天可以找个借口在外面玩会儿,逛书店或者打几局台球。有天傍晚我走进单县羊汤馆,要了一大碗羊杂汤,一扎啤酒。以前我是这儿的老主顾,店里的人跟我都很熟。老板三十多岁,大胖子,人很豪爽,跟我挺合脾气的,生意不忙时常陪着我喝酒。店里客人不多,我坐在靠窗户的一张桌子前,慢慢呷着冰凉的啤酒。一会儿,老板右手端着一盘拌羊脸左手拿着一瓶二锅头过来了,坐在我对面,肚子大得几乎要摊在桌面上了,他身上有一股浓烈的羊膻味,不过这种味道我挺喜欢闻。“天冷,喝点白酒吧。”他把一斤酒平均倒在两只碗里,端一碗放在我面前,说,“你可有些日子没来了,我还挺想你的。”
  “抽不出身来呀,你也知道。”我说,一口气把啤酒喝干,转身把空酒杯放在窗台上。他端起酒碗,在我的碗沿上碰碰,说:“今儿个咱哥俩好好喝一场,干了这碗再来一斤。”
  “一碗我就够了,老不喝酒,乍喝不能太猛。”我说。不能出来喝酒以后,馋酒的时候我就买了酒回家喝。周慧说,你是不是看见我就心烦。我说没有啊。她说那你干吗老是喝闷酒?为了不惹她生气,后来我就很少喝了。说实在的,我属于那种亲酒的人,喝起来就没够。两人谁也不用劝谁,他干我也干。我问他,近来生意可好?
  “还是那样,”他说,“靠卖羊汤发不了家,混着过日子就是了。
  “你看着比以前又胖了。”“可不是吗,”他说,“我憨吃憨睡,这肉就一个劲儿地长,现在体重都二百挂零了。不过,我小时候很瘦,就连我妈也想不到我长大变成个大胖子。”
  “人胖是福啊,”我说,“我就想着能胖点,可是怎么也不长肉。我认为养一身肉要比存几万块钱强,你胖,人家搭眼就能看出你不是贫寒之人,再说,肉长在自己身上,偷不走抢不走的。”他咦咦地笑起来,笑得浑身颤抖。好像是怕肚子掉下去,他用手捧住它,隔着毛衣得意地抚摸着。工夫不大,碗里的酒已下去三分之二,我已渐入佳境,喝下去的酒在胃里酝酿,再喝就不像开始时那么冲嗓子了。坐在我对面的胖老板拍了下桌子,喝了声“小敏”,立刻就跑过来一个小服务员,怯怯的站在面前。老板让她去拿盒大鸡烟来。这个小服务员我以前没见过,便说小姑娘长得挺俊,是新招的?
  “别开玩笑,”他说,“是我侄女。”他掏出两支烟,递给我一支,点着火,他望着我的脸,皱了下眉头,想起什么事似的,问道:“今天你咋有空出来了?弟妹的情况怎么样了?是她好了?还是你们离了?”
  “也没好也没离,”我说,“前几天我得了只猴子,这家伙在家里陪周慧玩,我抽身就出来了。”
  “在宠物市场买的?多少钱?”“哪儿呀,它自己跑到我家去的。”我说,“就是下雪的那天夜里,都快十二点了,我听着有人敲窗子,可把我吓坏了,你想谁能长这么高啊,你知道我家在五楼,我打开窗子一看,嘿,原来是只猴子。一进屋它就冲我敬了个礼,本来我没打算收留它,可是周慧喜欢它。你见过猴子吗?”
  “我怎么没见过?”他看看我,端起碗喝了一口,就像喝凉水一样轻松,他说,“我以前在广西当过兵,那儿的猴子可多了,成群结队,冬天树上没东西吃,它们夜里就下山到老百姓家里偷东西吃。如果一群猴有足够多,上百只吧,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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