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270,创建于2011-3-26*/ var cpro_id = 'u424256';

首页 -> 2004年第4期

都市里的“鸟巢”

作者:张 洁

字体: 【


  这是一个建筑师达到一定层次后,才愿意去做的事。因为他要冒上面所说的风险,所以他一定要有足够的自信,相信自己可以承担这个风险才能这样去做。
  现在很多建筑师从事自己的工作时,其实在不断远离建筑的本质:有些人前卫,或以吸引公众的眼球为目标;有些人迷失或沉溺于晦涩的理论思辩,而不解决实际问题;有些人则只把这个职业当作赚钱的手段,等等。
  而我们的起点恰恰是想做建筑最该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回到事情的原始状态:人在最本能的情况下,怎样盖一个房子?
  人为什么要盖房子?是为了遮风避雨,为了拥有一个自己的家园;为什么要建一个体育场?是为了体育比赛和观看比赛,为了人性中有一种相互竞技的东西,我们的体育场正是从这开始的。
  但它被做出来后,却被大家认为新潮或不可想象,甚至像张洁老师您看到的,不是地球上的东西。我不是在批评您的这个判断力、这个感觉,我只是觉得有一点悲哀,地球上的人们,被自己生活的环境、城市,被建筑师引导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本来是一件最正常的事,却变成这样的不平常。
  张:你们这个理念特别值得尊敬。
  李: 这是一个从建筑的起点逐渐发展的过程,而不是一刹那的冲动:嘿,让我们做一个“鸟巢”吧。
  张:但是这个外壳太重要了。
  李: 这个外壳跟竞技场和座席有关,其实这是一个很古典的形状,底下是一个包容长方形竞技场的椭圆形,上面是一个圆形,使得所有最上面的观众也都有很均衡的视线,这样观赛视线比较好的东西两边安排的座席就多,南北安排的就少;因此,座席多的东西看台一级级抬升起来,就比较高,而座席少的南北看台则比较低,东西南北连续起来,就形成一个立体的、边沿起伏的碗形。
  在这样一个体育场内,你可以想象如果满场的时候,观众和观众挨在一起,攒动的人头像建筑的组成部分一样,构成座席的表面,紧密地围绕着竞技场上的运动员,运动员这个时候会更加激动,会有更好的竞技状态,更多的体育纪录会被创造,观众则因此而更加激动,体育场内充满热烈互动的气氛。
  张:你们现在设计的东西两面座位和南北是不一样的?
  李:不一样。
  张:所以它的外壳必须是这样?
  李: 对,为什么要高低起伏?并不是美学上的而首先是功能上的考虑。
  世界上体育场的看台千奇百怪,有很多首先是为了表达体育场外在的形象,有了什么样的外形,看台就得随后做成相应的样子,所以它是由外而内设计的;我们这个则是由内而外的,我们认为这个“内”对比赛和观赛是最重要、最需要的,也是体育场最核心的东西,所以在开始阶段就坚定不移地把这个原则确定下来。在整个过程中,设计的很多方面不断讨论、不断变化,只有这个原则是一直不动的。然后,考虑到为看台上的观众遮风避雨、观众的集散、一些贵宾、媒体区域等等,需要一个外罩把这些功能区围合起来。因为看台是东西方向高,南北方向低的碗形,外罩也按这个碗形设计,东西方向高起来,南北方向低下去,一个三维起伏的形状。这样,设计最重要的部分就完成了,剩下就是推敲这个罩到底怎么做。
  罩是一个钢结构,上下各有两层膜,上面一层是一种透明、叫作ETFE的薄膜,目的是尽量利用透明效果,突出“鸟巢”的网格。下面一层是半透明的,叫作PTFE薄膜。为什么下面一层要用半透明薄膜?如果它也是透明的,那么纷乱的网格就会投影在场地上,会影响比赛,并分散观众的注意力。而这个半透明的薄膜,就像一个窗帘,光线可以透过这个窗帘进到场内,为体育场提供很好的光线,又不会在场地上形成纷乱的钢构阴影。透过这个窗帘往上看,可以看到影影绰绰的钢构形状,然而这个形状是朦胧的。同时,这层PTFE薄膜又可以起到声学吊顶的作用。
  这样,观众在场外的时候,注意力会被“鸟巢”的外形和构造所吸引,一旦进入赛场、进入这个“碗”内,注意力就该集中在赛场,而不是集中在建筑的结构,因为建筑不是为了表现自己而是为体育赛事服务的。这就像进入剧场欣赏歌剧,最明亮的应该是舞台,观众要欣赏的是戏剧本身而不是剧场是什么样子。
  然后的问题就是,在竞赛任务书里,要求体育场有一个可开启屋顶。以前的体育场没有屋顶,因为体育场主要就是举行室外比赛的地方,体育馆才是室内的。但是随着技术的进步,可以满足人类越来越多的需要,甚至是看起来不太合理的需要:一个体育场居然要盖上盖子,这也被视为世界上大型体育场的一个发展趋势。这次竞赛有十三个来自世界各国建筑师的方案,大家为这个可开启屋顶花了很多心思,有飞起来的,有转起来的,五花八门,异彩纷呈。我们的这个可开启屋顶,可以说是其中最简单、造价最低、也是最容易操作的。因为我们觉得可开启屋顶不是这个体育场最主要、最应该表现的东西,它只是一个附属的功能,为了开闭幕式和赛后大型演出时的全天候需要,而大部分比赛的时候是不需要闭合屋顶的。因此,我们把它做成一个最简单的,像推拉窗一样一开一合就可以了。这时需要两条平行轨道来提供这种开合滑动的可能性,这两根轨道实际上是两根巨大的平行梁,以承载活动屋顶和承受它滑动时产生的应力。这个可开启屋顶,在图纸上看不大,但实际上有一万多平米,因为它要覆盖的是超过一个标准的国际足球赛场的面积。
  外罩是放射状的、没有明确方向的环形,而两条平行滑轨梁却有固定的方向,这在美学上是矛盾的,一个圆形加上两条平行线很难看,建筑师接受不了,虽然在功能上可以成立。如何实现这个功能,又在美学上可以成立?我们做了多种探讨。最终得到一个结果,就是现在的这样一个编织结构,两条平行线隐藏在里面,不仔细看您看不出来。
  张:就是误导你的视觉。
  李:对,实际上这是一个美学上的处理,同时具有结构上的合理性,又能满足功能的需要,提供给可开启屋顶需要的两条平行大梁。在这个基础上再发展,出现一些次一级的结构来加强主结构,立面上那些斜向的大楼梯梁也被编织进来,并延伸到屋顶,于是“鸟巢”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张:就是这两条平行线导致了这个编织结构?
  李: 可以说它是一个起点,是一个刺激点。
  您可以看出“鸟巢”是一个结果,而不是一个起因。设计的出发点是最原始、最功能性的,但它最终激发了建筑师的潜能,最后达到这样一个结果,被大家称作“鸟巢”,或者是刚才您那种独特的描述。
  所以有人问我,你们如何做出这样一个很前卫、很先锋的设计?
  我总是回答,恰恰相反。从我参加这个设计的经历来看,个人认为这是一个非常朴素的设计。可能因为大家现在不用这种朴素的办法做设计,反而觉得新奇了。甚至有很多争议,说这个设计是一个“实验品”,被列为“外国建筑师在中国的实验场”建筑之一,总之是不适合北京。面对这些批评我心里很踏实,因为我们的设计从那样一个起点出发,而那个角度是无可辩驳的。当然它会面临很多技术的挑战、资金的挑战等等,但出发点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我们现在还不能断定它是不是一个伟大的建筑,即使建筑师再自信,也不能在它建成之前给出最后的结论,也可能到时人们会发现很多失败之处。我们总说建筑是一个遗憾的艺术,因为建成之后,就很难再更改它,人总是有想不到的地方。
  张: 在通过这个设计上,是不是相当困难?
  李:技术上是这么一个过程,首先由评委评选,评委中有将近一半是当代国际上很著名的建筑师,他们会用当代的、国际的眼光来判断每一个参赛的作品。
  

[1] [3] [4] [5]

http://www.520yuwen.com 提供 免费书籍报纸阅读。
var _bdhmProtocol = (("https:" == document.location.protocol) ? " https://" : " http://"); document.write(unescape("%3Cscript src='" + _bdhmProtocol + "hm.baidu.com/h.js%3Fa510abf00d75925ab4d2c11e0e8d89a4' type='text/javascript'%3E%3C/script%3E"));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