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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6年第3期

1980年代大学生书信(1982-1986)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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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扭。于是女同学首先向班主任提出搞好同学关系,我按班主任的意思去做。我知道我在班上的影响较大,据女同学反映在这个工作上我是个阻力极大的人物——大概因为开学两个月来我还没到过她们寝室去过一次,有事总托别人帮做。于是我表示了积极的姿态:首先向她们借杂志。由于我们班那个成绩较好、又长得漂亮的女同学(她引起我们班许多男生的爱慕)一天中午自己把她的杂志送到我这里来,好几个男生对着我就没笑过。只是由于我的向来行为深得人心,他们才没发泄什么。昨天班上举行文娱晚会竟有人不来,却到隔壁教室听着我们的歌声、舞曲。在这个晚会上,有三十来个节目,我就占了8个,因为我抓住各寝室最坚决反对改善男女同学关系的人来了几个二重唱。直到今天我要女同学向男同学借杂志不要只找干部(其实主要是指我自己),这个“闹剧”才稍微平息下去。谁知道明天又怎么样!生活中的庸人太多了!应该让他们减少!搞得我一举一动都要考虑是否刺痛了他们的心。
  当我向你诉说了这些后,我的烦恼一下子减少了很多。谢谢。
  没想到《垂帘听政》、《火烧圆明园》没打动你?我没看,不敢妄言。我现在要做的事只有一件:多读书。
  祝
  好!
  友:J
  1983年11月5日晚
  
  Y:
  你好!
  接到你的信很高兴。真没想到,目前我们的思想状况竟是如此相似!
  我常和一些同学辩论,但对手都令我失望。他们的言论水平一般是限于“朴素唯物主主”水平,有的还感情用事。我希望和我辩论的是比我强的人。向老师提问,还没有几次得到完满的答案。当然,这也怪我有时提的问题怪,但我绝无刁难老师的意思:明年七月我就毕业了,这一年时间该怎么过?每想到这个问题,我就心急如焚,真的,如焚。
  前天晚上我又看了《霍元甲》,但竟冒出这样奇怪的念头:这《霍元甲》还不如那些商业广告好看。太失真了。事情一久,资本家那种唯利是图的本性就暴露出来了。《自古英雄出少年》我听到了那个内容介绍,站在电影院门口我也没进去看。《屈原》很不错,它深深打动了我。可惜这样的影片太少了。
  就你的来信的整体来看,你对人们的无知是深为苦闷的。但自己目前又无力解除他们以及自己的苦痛。我何尝没有这种苦闷呢?但我绝不敢消沉下去。“思考一切”成了我生活的一条准则(这是马克思的座右铭。等我有能力战胜“骄傲”这个敌人时,我也将以它作座右铭)。一切是非我都要思考,决不盲从。我从哲学开始,东撞西碰,现在正在自学经济学说史。嗨,书海无涯!知识太少,是我一大遗憾。
  我的第二大遗憾是孤军奋战。我渴望青年马克思的“博士俱乐部”,神往爱因斯坦的“三人科学院。”因为我从事的是一门危险的学问研究,我应该使自己的每一个脚印都踏在正确的道路上,就十分需要有人为我指点指点。而他的前进过程,也可以让我来帮助帮助。我们互帮互学,应该会有较大的进步。但合理的却没有存在。上个星期我干了一件十分难忘的事:我当着四十六位同班同学的面说:“我早有女朋友啦。她既不是邵阳人,也不是我们学校的。我们是八二年暑假认识的。我们有共同的理想。她人不错。”本来我还想编造下来,但在众目睽睽之下终于没说下去了。这完全是出于工作便利的考虑。言外之意:我既不会向哪个女同学表示点什么(对男同学来说);也不会从哪个女同学那接受什么(向女同学说)。这是一件荒唐的事,但又有什么办法呢?班上的工作之所以没有开展起来,就是因为思想状况是一片混乱。我是班上唯一的没受到同学当面顶撞的干部,但背后总有一些风言风语。目前这些风言风语也消失了。如果我这一招仍无法将这个班搞好,那我只好辞职。有些人不知是怎么搞的,别人满腔热忱地帮助他,他却不理睬。
  班主任又动员我写入党申请书。这我得慎重考虑。
  祝你在春暖花开的季节才学与日俱增!
  友:J
  1984年3月26日晚
  
  Y:
  你好!
  翻开日历,我看到进校这么久,这个四月的学习是最多的,简直可以说丰收的四月!
  我自己在这段时间也出过一些笑话。例如我不经班主任就擅自向全班同学宣布我辞职。原因一下子也说不清,主要的是觉得自己的工作毫无意义。我看不惯那些自私自利的小人和嫉妒才能的人,但做班长又不得不跟这种人“笑着”谈话。而那些心里想把班集体搞好的同学又仅仅是想想而已,有时还故意拆拆台。当然,这属于一种幼稚的心理,花一番功夫可以改变。但我不愿在社会工作上多花精力。跟班主任、党支书谈了几次,最后定下来:由于一下子难以物色一个班长,我还是把这一学期干完。万岁!
  我越来越感到集体的重要和必要,所以不久我将在食堂贴一张寻友启事,邀集本校对人生、社会、政治有浓厚兴趣的人举办讨论会。本班已有几个人跃跃欲试了。但愿我们这一举动能冲破师专死气沉沉的“学究”之风。我不敢对成功打保票,我们毕露锋芒,必定招风。但缩手缩脚不是八十年代大学生的作风!平平静静的一生是没出息的一生,活着就得轰轰烈烈地活。当然,我也反问过自己:我这是不是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那种狂热劲作怪?可能是的,但似乎把这种热情的根本性质转变也只有在轰轰烈烈的工作之中。不管怎样,辩论,听听别人的意见,总不是无益的事。这件事可能要到五月中旬去做。顺便提一句,我们“五一”放四天假。
  在学习上,我渐渐构思自己的知识结构的基础部分。还没有成熟,但对本学期还剩下的两个多月将有重大影响。学习,越学我就越觉得这个奥妙无穷的世界是那么可爱,那么令人神往。读书,是最好的消遣。我复习了文学理论,找到了我的文艺观不能成体系(只是一盘散沙)的缺陷。又复习当代文学史,每每为中国的过“左”路线叹息。现在正在进行语言(汉语和英语)的学习。但总的说来,是觉得自己在许多方面都是一知半解,而其他方面则是空空如也。
  我很赞成你重提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一词,我总认为自己就是这样一个货色。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有些什么毛病吗?我还不大清楚。我的一个老师曾写过一幅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通病挂在卧室里,去年我就请他给我抄一份来。没想到他那时已经重病在身,今年一月份不幸病逝。如果你了解我和这位老师的深厚情谊,那你就会知道我闻讯后是多么伤心。那一天我都没学好。
  改日再叙。
  祝你一切顺利!
  友:J
  1984年4月30日中午
  
  Y:
  你好!
  你回信总是飞快的,我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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