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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6年第5期

晚清的革命暴力与文学

作者:单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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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镜悲秋鬓渐华,年来万事等搏沙。
  飞腾无术儒冠误,寂寞清溪处士家。
  三十一岁青年的白头悲情并不真实,他真正愁的是不能飞腾——出将入相。没有了科举,文章写得再好,又能飞腾到哪里?“儒冠误”颇有意味,是儒学误导了他的认识,还是儒生的身份限制了他的发展?或者,干脆就是科举那个“冠”的废除误了他的前程?很可能是后者。刘师培本人在《论新政为病民之根》一文中,就认为学校不如科举。在科举制度下,以他的聪慧和知识准备,入选翰苑可能只是个时间问题,做帝师、掌军机也未尝没有可能。但在新的教育制度下,他顶多是个杰出的学者,出将入相的抱负大约是无从实现了。他想做一个自由的飞鸟,但禁不住钓饵的诱惑而要作吞钩之鱼,虽然明知有危险:
  朝饮燕市酒,夕驱夷门车,
  丈夫不得志,寥落悲穷途。
  长铗鸣秋风,知音无风胡。
  宁为投林鸟,不为吞钩鱼。
  君看鸟投林,犹借一枝居,
  游鱼吞钩去,何时返江湖?
  ——《杂咏二首》
  自由的飞鸟和吞钩的游鱼在他的诗中反复出现,足见刘师培面对功利诱惑的矛盾心情。
  民初一些激进革命党,其实是极具功利目的、无道德可言的政治投机分子。刘师培是一例,吴稚晖也是一例。这个后来以国民党元老自居的老革命党,在辛亥前《苏报》案时就有向清政府告密的行径,被章太炎揭露。他百般辩护,章太炎的回答是更彻底地揭露他朝秦暮楚投机钻营的真面目:“康长素得志时,足下在北洋,拜其门下而称弟子,三日自匿,及先生既败,退而噤口不言者,非足下之成事乎?……讲变法不成,进而讲革命;从孙中山讲革命不成,进而讲无政府。所向虽益高,而足下之精神点污,虽强水不可浣涤。”
  筹安会六君子中的杨度,又是一例,这个“旷代逸才”,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甚至就是为了实现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人生目标,而不惜放弃、违背基本的道义原则,结果身败名裂,徒令后人叹惋。刘国钧辛亥间讽刺政治时尚人物“但取黄金印如斗,何论暮楚复朝秦”,杨度等人正是如此。
  科举对很多人的影响,当事人在科举废除之初可能并不很清楚。就像主张自由的人很可能为自由所伤害而不自知一样,主张废科举的人很多其实也正是这一制度变迁的受害者。即使在近代洋务运动中得到最大利益的人,也仍然对科举极为重视,留恋难舍。盛宣怀就认为他一生三大憾事的第一件就是没有中举(盛的三大憾事是:没有中举,没有当过真正的县官,没有到过欧美)。可见科举对士人影响之深之大,非一时所能消除。罗志田指出,“四民之首的士这一社群,在近代社会变迁中受冲击最大。废科举的社会意义就是从根本上改变了人的上升性社会变动取向,切断了‘士’的社会来源,使士的存在成为一个历史范畴,直接导致了传统四民社会的解体”。清末革命者的极端激愤,根源当在此处。
  从民族国家建设的历史进程看,士人阶层失去原先的社会地位和传统社会的解体是一回事。新的民族国家的政治架构和具体制度安排达到的程度,决定着士人阶层在新制度下的出路和前景。五四激进派之所以亢奋乐观,是因为他们已经在新的制度安排中占据了或即将占据最有利的位置,比如大学教员、政府官员;五四的退潮,是因为位置的争夺基本结束,大家各安其位了。但新一代人仍需要寻求出路,无路可走时,就只能选择出国。而出国的遭遇更出意外,留法勤工俭学的中国学生一度连面包都没有,不得已发起抗议运动,结果部分学生被逮捕遣送回国。留日学生也曾遇到类似问题。即便如此,能出国的还是比较有办法的,无法出国的贫民子弟,没有任何出路,自然会形成新一轮的激进态度,这就是“新民主主义革命”最大的动力来源。
  单正平,学者,现居海口。主要著作有《膝盖下的思想》、《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等多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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