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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7年第4期

后现代细雨中的西雅图

作者:庄礼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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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酋长说:你们死去的先人一旦去世就不再爱你们和他们出生的房屋。他们在遥远的星际游荡,很快就患上健忘症并且不再回来。而我们逝去的先人永远不会忘记他们生活过的这个美丽的世界。他们始终爱大地上纵横的河流、巍峨的山脉和幽静的山谷,他们永远温柔地关爱那些孤独的生命并时常回来拜访和安慰他们。
  酋长说:这片国土的每一寸对我们的人民来说都是神圣的。每一个山坡,每一个山谷,每一处平原和每一处小树林都因部落里一些温柔的回忆或悲伤的经历而具有了神性的内涵。甚至这些岩石,在寂静海岸线上无言地曝晒在烈日下的岩石们,也会因与我族人民命运有关的那些过往记忆而庄严地颤抖。甚至你们脚下所有尘土,对我们的脚步会比对你们的脚步更有亲近感,因为它们是我们祖先的骨灰(我们的光脚对这样的亲密接触更有感觉),也因为这些土壤因我们族人的生活而变得肥沃。
  酋长希望白人能够公正对待他的族人并且友善地与他们进行贸易。他和他的族人愿意让出土地,但保留回来拜访祖先和朋友的坟墓的权利。
  在演讲词的开头部分,酋长表示,他的话将“像星辰一样永远高悬天际”。
  Sealth酋长的上述讲话是笔者从苏瓜米须博物馆版本(即1887年版本)中摘译的。这个版本与流行的以《西雅图的天空》为题的“西雅图酋长的演讲”有很大的差异。那么到底哪个版本是真的?
  据笔者所查阅的资料,流传于世的酋长的演讲词主要有四个版本:
  版本一出现在1887年10月29日的《西雅图星期日之星报》的Henry A. Smith医生的专栏文章中,他是当年Sealth酋长就白人索求土地而发表演讲时的在场记录者,尽管他坦承记录得不完全准确,但这可能是最接近酋长原话的版本,也被Suquamish部落所认可。而后来更流行的版本根本就是一位电影剧本作者的“原创”。版本一是这样开头的:长久以来,这片天空为我们的先人流着悲伤的泪水,这片天空对于我们来说是永恒的,但它也是会变的。今天是晴天,明天可能会阴云密布。但我的话,会像星辰一样永悬天际。
  版本二是由诗人William Arrowsmith在1960年代后期写的。他用现代演讲词的模式对1887年版本进行了改造,掺杂了一点维多利亚式的华丽风格,但在内容上改动不大。
  版本三也许是最为世人所知的版本,它被冠名为《西雅图的天空》,但它的实际作者是Ted Perry教授。这个版本是1970年代初一部环保电影剧本的一部分。这个版本只是借印第安人酋长之名而抒现代美国环保主义者的胸臆而已。版本三是这样开始的:华盛顿的大统领传话来说要买我们的土地。……我们知道,如果我们不卖,白人就会带着枪来夺走我们的土地。但我们感到奇怪:你怎能买卖这片天空,买卖土地的温馨?(这句话很有名,地球人都知道——笔者注)……该版本的最后几句是:丛林在哪里?没有了!鹰在哪里?没有了!这是生命的终结,苟活的开始。
  这个版本在全世界流布很广,被许多网友煞有介事、绘声绘色地转引,但遗憾的是,这并不是Sealth酋长当年发表的演说,而是Ted Perry教授创作的一篇语言精美、立意也不错的环保主义散文而已。接下来,一种在媒体、网络上常见的以讹传讹方式,把这篇现代人创作的散文传成了“西雅图酋长的演讲”。
  版本四是在1974年美国Spokane世界博览会上出现,是版本三的简写本。
  笔者在苏瓜米须博物馆所看到的Sealth酋长演讲词(版本一),除了把土地视为有生命的存在,主张人与自然的和谐之外,还有浓重的弱者的哀怨情绪,演讲词内容的重心是希望白人善待红人。在这个最早的也最接近历史真实的版本中,反映的首先是强势的白人与弱势的红人之间的不平等关系,反映的是美国早期发展史中野蛮的、不光彩的一面。而今天流传甚广的“西雅图酋长的演讲”,其重心是希望人们善待自然,注重环保,对白人早年的野蛮行径的批判色彩被大大淡化了。
  对于外界的旅游者来说,西雅图布莱克岛上的Tillicum村比清静的苏瓜米须村落名头更大,因为这里是一个真正的商业化的“民俗文化村”,并且因1993年首届APEC非正式领导人会议在这里举行而声名遐迩。在这里,一切活动的内容都是程式化的。笔者刚刚上岸,便被安排去享用一碗热气腾腾的海鲜汤,这有点类似于我国一些“村”里的“下马酒”。接下来是熏鲑鱼自助餐和印第安人的舞蹈表演,舞蹈中的元素包括独木舟、面具、神怪等等。舞者是正宗的印第安人,有男有女,他们表演时离我很近,但我看着他们时读不懂他们看我和其他游客时的表情,他们脸上有一层薄纱般的笑容,害羞?矜持?嘲讽?商业?没看懂。他们先祖们的粗犷的、奔驰的渔猎场景,已经切换成今日“清水赌场”和“民俗文化村”的狭小舞台,这薄纱般的笑容里有多少成分是苦笑、是伤悲?抑或是真正的开心?不知道。
  当年APCE各成员方领导人来到布莱克岛上讨论如何加速世界资本主义经济,如何推动贸易与投资自由化,高谈阔论之余,也曾观看过印第安人的表演。其实正是贸易与投资的自由化,把异国情调中的弱者文化变成了抽掉精神内涵的商品,变成了单调的商业演出,变成了全球小资生活情境中的轻薄干燥的装饰符号。印第安人相信万物有灵,所以珍惜大地,而现在全世界正在流行一种一神教,它的上帝叫作“资本”。这种一神教使大地万物都失去了神性和灵气。
  搭渡轮从布莱克岛回西雅图市区,在弧形表面的海上,远处西雅图高楼群的下半截像是浸泡在海水里。向落日方向望去,那里有大幅的红、黑色块堆积并缓缓下沉,仿佛是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方的入口。
  
  独立媒体与公民的跨国政治
  
  在全球跨国公民政治运动中,西雅图是一个值得一提的地点,因为1999年在这里发生了一场反全球化的“西雅图战役”,数万名来自多国的示威者的街头抗议和更大规模的全球网上抗议显示了反全球化运动的强大力量。经此一役,在西雅图诞生的“独立媒体中心”(IMC)这种斗争样式也从星星之火,迅速演成燎原之势。
  1999年,为抗议在西雅图举办的试图推动全球贸易自由化升级的WTO部长级会议,西雅图的一群反全球化人士创办了全球第一个IMC,这是一种全新的媒体实验:没有庞大的机构,没有主编,任何一个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媒体,他们个人撰写的新闻报道和个人拍摄到的新闻图片和录像向一个专门网站自由汇集。换言之,这是独立新闻与反全球化运动的结合,并且以一种“全球化”的样式出现(可即时接纳来自全世界的独立报道)。他们的反全球化报道在全世界获得了热烈反响,并催生了世界各地的类似网站。
  反全球化人士痛恨绝大多数媒体(特别是那些全球性的媒体)被大资本所控制,但受到西雅图战役的激励,他们发现了反全球化的一个绝佳方式,那就是:Don't hate the media, be media(不要恨媒体,其实你自己也可以做媒体)。
  2001年,笔者在西雅图拜访了西雅图战役的女英雄、IMC的创建人之一Sheri Herndon女士。我当时谈到自己曾在一家比较敢言的媒体工作过,Sheri问这家媒体有多少人,我回答了一个大约数字;她又问其中有多少是管理层,我也回答了一个大约数字。这时她语重心长地告诉我,这个媒体不是真正的独立媒体,因为第一线的报道者受到了上面很多人的控制;真正的独立媒体就是一个人的媒体,独立地采访,独立地发布。
  Sheri介绍说,IMC具有以下特性:非政府、反全球资本体制、一个朦朦胧胧的全球绿党联盟、主张大规模地修改全球资源配置(如富国把钱捐给穷国)、主张小城镇经济、反对麦当劳这种标准化食品、反对过度的资本主义。当全球媒体被CNN之流控制,弱小的个人可以通过网络等不花钱的方式来反对资本主义。当然,她们的活动也受到了FBI的“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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