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9期

关于粉碎“四人帮”时耿飚进驻中央广播局几个疑点的考证

作者:杨正泉

字体: 【


  
  我们都是认真的,可哪个时间是准确的呢?事情还没有结果。
  
  耿飚是在抓“四人帮”之前还是之后来广播局的?
  
  另外,还有一个值得重视的关键情节,到底是在什么时间抓起了“四人帮”?耿飚是在抓“四人帮”之前还是之后“进局”的?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印证他到广播局的时间。
  在我听到的耿飚1977年10月18日的回忆说,“10月6日抓起来‘四人帮’,是下午8点零5分抓完”。据当年中央警卫局副局长邬吉成在《逮捕“四人帮”亲历记》中回忆,中央是在通知“四人帮”10月6日晚上8点,“在中南海怀仁堂开中央政治局常委会”时,先后将“四人帮”逮捕的(《我的1976》)。可以看出,耿飚与邬吉成的说法基本一致。
  按照耿飚这次说的“我和北京卫戍区(副)司令员邱巍高同志到电台来是(6日)晚上7点多,不到8点”。显然,他们是在抓“四人帮”以前最关键时刻来到广播局的。这与耿飚10月18日那次讲话的统篇内容是一致的。他说:“现在清楚了粉碎‘四人帮’时为什么去占电台?并不是对电台不信任,是怕‘四人帮’哪一个漏掉了,走漏了消息,出乱子。先把电台控制住。”他说,把广播局党的核心小组成员召集起来和控制住了中央台直播室后,他“然后打电话向华主席汇报,已控制住了,请放心吧!华主席说,一切都如意。我就理解了,‘四人帮’被抓起来了”。依此而论,明确无误地说明是在抓“四人帮”以前了。如此看来,如果按照耿飚在后来两次回忆中所说,他们是在6日“四人帮”被抓起来之后的“晚上将近10点钟”才“进局”是不确切的,高潮已经过去,那不成了明日黄花?
  但推论不等于事实,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可以看出,耿飚在后来的两次回忆中,是非常认真的,而且说得非常具体。他说:“6日晚上8点来钟,我家中的红机子电话铃响了。我拿起话筒,听得很真切,是华国锋本人的声音。他要我坐自己的汽车,迅速赶到中南海怀仁堂。”(《耿飚回忆录》)到怀仁堂后,“华国锋同志立即向我交代任务:‘你和邱巍高到中央广播事业局去,要迅速控制住电台和电视台,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叶帅也作了指示。耿飚向华国锋要了手令后,他们“到达广播大楼时已将近晚上10点了”。
  而且邬吉成在《逮捕“四人帮”亲历记》中说:“王、张、姚的事一处理完,华国锋、叶剑英指示耿飚,立即率部队接管新华社、中央广播事业局、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北京电视台等新闻单位。”这印证了耿飚是在抓“四人帮”之后进局的说法。但这段回忆中有的事实与后来的实际不准确,事实上耿飚并没有“率部队”,也没有去“接管新华社”,而只是进驻“中央广播事业局”,也不是直接进驻“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北京电视台等新闻单位”。当然这些事实的偏差,并不影响他对时间记忆的准确性。
  另外,武建华在《中华儿女》杂志上发表长篇报告,详细记述了《粉碎“四人帮”的策划过程》。那时,武建华是中央警卫局副局长、8341部队政委,他直接参与了逮捕“四人帮”。他在回忆中有一段记录解答了这个问题。为说明起见,我详细引录如下:
  武建华说,10月6日晚上7点55分,先抓了“四人帮”中王洪文,最后抓了姚文元。他说:“在我向华(国锋)、叶(剑英)、汪(东兴)报告,奉命完成拘押姚文元的任务时,认真地看了看手表,正好是10月6日晚8点30分。也就是说,解决‘四人帮’的全部行动过程,只用了35分钟。”
  他说:“对‘四人帮’实施隔离审查后,中央立即召开政治局会议并处理善后工作。”“华国锋对汪东兴说:‘你通知政治局开会,我找耿飚他们来作个交代。’”
  武建华回忆说:“华国锋亲自打电话给耿飚和北京卫戍区副司令员邱巍高,请他们立即到怀仁堂,有事面谈。不多一会儿,耿飚、邱巍高奉命赶到。华国锋告知他们,我们对‘四人帮’已经采取了行动,并取得了胜利,王、张、江、姚已被隔离审查。现在派你们带领精干的工作组,立即去中央广播事业局、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等新闻单位。在那里掌握情况、把把关,不要在宣传这个口子出毛病。”
  武建华说:“叶帅特别嘱咐了两点:一是防止内部混乱;二是防止对外泄密。还要预防发生异常情况。”
  然后是华国锋问他们还有什么问题,耿飚提出要一个手谕,华国锋就提笔写道:“邓岗同志,为加强广播事业局的工作,特派耿飚、邱巍高来,有什么问题,你请示他们。华国锋。”
  
  “耿、邱受命而去。”
  (在此说明,根据《耿飚回忆录》第八章《春风又绿中华》中的记载,根据我在10月7日晚邓岗传达华国锋亲笔信的记录,华国锋手谕的全文是:“邓岗同志:为了加强对广播、电视的领导,中央决定,派耿飚、邱巍高同志去,请你们接受他俩的领导,有事直接向他们请示。华国锋十月六日。”我认为,这是准确的。)
  至此,对耿飚等人是在什么时间进驻广播局的事应该说是清楚了,应该是在10月6日晚8点30分粉碎“四人帮”之后,“到达广播大楼时已将近晚上10点了”。但为什么会出现耿飚几次说法的不统一?为什么广播局目击者、见证者的记忆又如此一致?彼此都是认真的,为什么误差却如此之大,版本又如此之多?依然是个难以说清的谜。
  
  邓岗是在什么时间召集局各部门领导会议的?
  
  耿飚等人进局后,首先向邓岗出示了华国锋的亲笔信,然后召集局党的核心小组成员开会,也包括了局的全体领导成员。我不是局核心小组成员,当然也无从知道会议的情况。当天晚上,通知“中央三台”和各局机关、单位的领导11点去开会。大家按时到会,会议室在局总编室,如前所述,与邓岗的办公室对门。晚上11点零5分,局长邓岗和第一副局长张振东、副局长顾文华神情严肃地走了进来,邓岗宣布了紧急停播“按既定方针办”,立即清查节目,明天的广播电视中不准再出现。会议时间不长,但很重要,与会者事前已感受到局内异样的气氛,听了邓岗的布置自然会敏锐地觉察到发生了大事。为什么是晚上“11点零5分”?因为邓岗比通知开会的时间晚到了5分钟。我为什么会记得那么准确?因为我已预感到了事情的重大,而且多年养成了一种习惯。
  对这次会议,耿飚在《一次特殊的战斗》和《春风又绿中华》中都有记载,而且都说是在“23点40分(注:晚上11点40分),邓岗又召集各部门领导的紧急会议,传达了中央的指示”。依据我的原始记录,耿飚的回忆肯定是记忆有误。在局里开会回来后,也正是在23点40分,我召集了中央台各部门负责人的会议,布置立即检查、停播“按既定方针办”。
  
  什么时间是谁要去了中央台直播室的钥匙?
  
  控制住中央台的直播室,防止意外播出事故发生,是耿飚“进局”的重要任务之一。那么是谁、在什么时候收缴的直播室钥匙?
  对于当时的情景,我在《粉碎“四人帮”时的中央台》一文中说,当我看到电台“增设了岗哨,增设了值勤人员,而且是全副武装”以后,“为了探个明白,也是责任心所驱使”,我去了节目传送间和直播室。“不一会儿,中联部副部长冯铉、张香山急急忙忙来到直播室,坐在直播室门前的两个沙发上寸步不离。然后把我叫去吩咐,赶快把直播室的钥匙找来,交给他们。他们坐等。”(《我与广播》)我前后找了半个小时,才交给他们,并打开门,请他们参观了尘封多年的直播室。然后,他们就向耿飚作了汇报,耿飚随即打电话向华国锋报告了平安无事。
  

[1] [3]

部编版语文 免费提供大量在线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