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致党卫队司令海因里希·希姆莱。绝密,亲启。

  仅此一份。

  党卫队司令!

  昨夜我开始实际执行“真理”行动计划。此前预先熟悉了景观、道路和地形。我认为,查询将运送党务办公厅主任鲍曼档案的司机的更详细材料,或有关拟议中的路线,是欠慎重的。这会引起卫队某种程度的警觉。

  我打算尽可能在暗中悄悄完成这一行动,但昨夜发生的事件使我无法实现“暗中”行动的方案。当我的便衣人员在公路中间把卡车横过来时,运送党务办公厅主任档案的车队没有停车,并朝卡车和我的三名便衣开火。第一辆护送档案的汽车不问青红皂白,也不查证件,朝我们的卡车开来,并把它撞翻到路旁的沟里。路又畅通了。第一辆掩护车里的五个人跳上后面的汽车,车队又继续前进。我知道,每辆卡车上至少有五六名冲锋枪手。事后查清,这些人既不是士兵,也不是军官。他们是疏散档案的前夜被动员的国家社会主义德国工人党办公厅的工作人员。鲍曼亲自命令他们;向任何一个靠近汽车二十米以内的人开枪,不论他的军衔是什么。

  我意识到必须改变策略,下令分割车队。我命令我部分人员沿平行道路追随车队到公路与铁路线交叉处:值班人员被隔离,由我们信任的人替代,他放下栏木,挡住去路。而我和其他人员把车队分割为两部分(为此不得不使用长柄火箭弹烧毁了从头数第十三辆卡车),然后留在原地。遗憾的是,我们不得不使用武器,因为他们对我们提出进行谈判的建议置之不理,每辆卡车都进行还击,直到打尽最后一颗子弹。前十二辆卡车与我们的汽车同时到达交叉路口,但那里已布置有担任保卫党务办公厅主任车队的二十四军后备坦克十辆。我人员被迫撤回。我们夺得的卡车全部被烧毁,而所有截获的袋子和锌箱搬到几辆装甲运输车上运到机场。驾驶装甲运输车到机场的司机被我突击组消灭。

  希特勒万岁!

  您的斯科尔兹内

  罗尔夫带着自己的两名助手来到秘密住宅。他略有醉意,所以说话时总是夹杂着法语。缪勒告诉他,卡尔登勃鲁纳同意,而施蒂尔里茨不在时,就由他,罗尔夫和俄国谍报员工作。

  “施伦堡派施蒂尔里茨去执行任务,罗尔夫这时侯可以采取截然不同的方式进行工作.被捕者在遇到凶狠的侦查员后对软心肠的人特别抱有好感。施蒂尔里茨是软心肠吗?”卡尔登勃鲁纳笑了起来,并请缪勒抽烟。

  缪勒点燃香烟,他沉思了片刻。缪勒感到满意的是,希姆莱知道鲍曼和德国中央保安局某工作人员进行过谈话一事,而卡尔登勃鲁纳对此却一无所知,这一“空子”为他创造了在两股势力之间巧妙应付的可能性。所以他很自然怎么也不会把卡尔登勃鲁纳对施蒂尔里茨怀疑的实质告诉希姆莱,而卡尔登勃鲁纳却又从未听说过在希姆莱看来是背叛和告密的鲍曼的神秘谈话。

  “您是想要我去看看施蒂尔里茨将怎么领导俄国谍报员的工作,是吗?”缪勒问道。

  “为什么?”卡尔登勃鲁纳感到惊奇,“您为什么要去过问呢?我认为,他在无线电收发报方面恰恰是个行家。”

  “难道他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了吗?”缪勒十分惊讶。

  “他是不是要对我使什么坏?是否值得提醒他呢?也许这样做不合适?在这该死的地方工作还必须要手腕,使出各种招数,不去欺骗敌人,相反要愚弄自己人!都见鬼去吧!”

  “在做俄国‘女钢琴师’的工作中要给罗尔夫一份单独的‘总谱’吗?”

  通常称谍报员为“钢琴师”,而称谍报小组领导为“指挥”。最近一个时期,大批难民涌进柏林,必须安置队东普鲁士、亚深、巴黎和布加勒斯特疏散的工作人员,在这样一片混乱中这些术语不知为什么都忘了使用,并且时被捕的间谍经常根据所属民族,而不是按职业称呼。

  卡尔登勃鲁纳又忧郁地说道:“做‘女钢琴师’的工作…不,让罗尔夫跟施蒂尔里茨保持联系,目的应该是一个。而达到目的方法可以不同--”

  “这也对。”

  “破译员工作进展得怎么样?”

  “那些密码非常复杂难解。”

  “给俄国女人施加点压力。我不信她不知道间谍头子的密码。”

  “施蒂尔里茨按自己的办法做她的工作。”

  “施蒂尔里茨暂时不在,就让罗尔夫对她施加点压力。”

  “用他的办法?”

  卡尔登勃鲁纳正想说什么,这时桌上来自元首地下室的电话铃响了。元首请卡尔登勃鲁纳去参加会议。

  卡尔登勃鲁纳当然记得谈到有关施蒂尔里茨的话。不过前天晚上,当他们和鲍曼就国外的财政问题进行长谈时,鲍曼顺便提到:

  “从你们方面来说,你们的人对此活动要保证绝对秘密,要吸收我们信得过的最可靠的人参加,像缪勒、施蒂尔里茨……”

  卡尔登勃鲁纳是深请这种把戏的要求:如果鲍曼提及某人,又不由问这人的情况,说明此人受到他的关注,意味着这是个“用得着”的人。

  经初步查阅,在听截获的约曼档案中,未发现任何一个可以说明党把钱转移到外国银行的文件。看来,或者这些文件已经疏散,或者锻行的秘密账号和一旦和平到来时那些他所需要的财政代理人的姓名都装在的曼记忆非凡的脑子里,最后,还有一个可能,文件都在冲出斯科尔兹内警戒线并和军队坦克会合的前面十几辆汽车上——这是再遗憾不过的了!

  但在斯科尔兹内手下的人所截获的档案中,有一些最引人深思的材料。其中特别是施蒂尔里茨给鲍曼的一封信,信虽然没有署名,但证实,保安处内部一次叛变活动正酝酿成熟。

  希姆莱将此材料给施伦堡看过后要求他进行调查。施伦堡一口答应完成党卫队司令布置的这一任务,但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一任务是无法完成的。不过,这一文件的发现使他产生一个想法:在的曼的档案中会有更为重要的材料,使他可以对自己手下的工作人员再进行一次审查,

  弄清他们是否同时为鲍曼工作,如果是,——从何时开始,搞些什么问题,具体针对哪些人。施伦堡对知道他手下的工作人员同时为两个主人效劳并不害怕。对他说来重要的是设想鲍曼知道他寻求和平这一神圣计划的情景。



作者:[苏] 尤里安·谢苗诺夫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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