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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3年第5期

在南非的日子(1996—1999)

作者:黄晓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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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音乐的改变,她们开始慢慢蠕动,然后是扭动、抖动、上蹿下跳……观众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和口哨声。渐渐她们一个个离开舞台,跨上餐桌,搔首弄姿,故作被调戏状。看客个个“摩拳擦掌”,但这些舞女只能看是不能摸的,一定要摸的话要单独掏钱。
  表演中间还穿插一些游戏,令人捧腹大笑,总共40多分钟。
  1:30左右,也许是各大公司下午上班时间,午餐、表演都结束了,食客们伸个懒腰从座位上站起,提提裤带,紧紧领带,用手拢拢头,精神抖擞工作去了,也许下午还有一个重要的谈判。
  这种桌子舞只是中午营业,是专门为高级白领服务的。这些社会精英,白天忙于工作,晚上要陪伴妻小,里里外外,人模狗样,只有挤占午餐的时间了。这也难怪,他们也是人嘛!需要放松,需要调剂,需要发泄,这种桌子舞刚好分寸合适,怪不得生意这么好。
  
  开店
  
  天慢慢冷了,露天市场的生意有点淡,况且摆地摊也不是长久之计。麦可回国的时候,我跟他去了一趟香港,根据我几个月在南非经商的经验,精心选购了一些自己认为有特色、有潜力的商品,大大二包,办了托运。
  我想开一家小商店,专卖女人商品。当时在南非开商店的华人已经很多,但他们大多开的是杂货铺,什么都卖,大到家用电器,服装鞋帽,小到香皂牙膏,食品饮料,甚至蔬菜水果,杂七杂八,显得很低档。难怪当地黑人说:“你们卖的都是垃圾。”他们也只能阿Q似的回答:“你们只付得起垃圾的价啊!”
  我要开一家专营店,这在当地中低档市场还很少见。我的“漂亮女人”小店最后选在一个靠近黑人社区的地方,这里的租金比较便宜,我的那些叫不响牌子,花花哨哨的东西本来也是针对黑婆的。
  我一改“杂货铺”的昏暗,装了彩灯,做了货架,还打了射灯,小小20平米的店堂显得流光四溢。衣服鞋帽、手袋丝巾、饰品挂件,林林总总,蓬荜生辉。经常光顾的总是住在附近的姑娘们,我常送她们一些指甲油、小口红、袖珍香水之类(这些在香港女人街只值几毛钱),吸引不少回头客,生意一直很好。后来还专门请了一位黑小姐给我看店,我就跑跑进货,当起了翘脚老板。
  在南非开店非常简单,找一个地方租下房子,东西一摆就行了,不用办任何其他手续。刚开始我也怕,还去打听工商局、税务局,同行前辈给我拍胸口:“你放心做你的生意吧,没人管你。”我开了二年多的商店,真的既没有登记,也没有交税,更没有碰到检查。
  我以前是国内干税务的,心里一直有点纳闷:这个国家是怎么管理的?后来慢慢结识了一些当地政府官员,与他们交谈,可以说是“茅塞顿开”。南非经济一直介乎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发达与不发达之间。采矿、冶炼、金融、交通等行业非常发达,可与欧美相媲美;制造业、加工业、服务业、零售业参差不齐,特别是日用轻工业品严重短缺。由于历史原因,黑人受教育程度低,失业率居高不下,政府一直鼓励民间投资。
  像开个小店,开个饭店,开个手工作坊,这些资本少,风险大,今天有人开张,明天有人关门,生生不息,自由竞争,政府很少参与管理。当经营到一定规模,经营者会自行去银行开户,主动申报纳税,因为他要取得银行信用,他要接受客户查询。这样最终才能在社会立足。
  约堡市税务局才50几个人,相当我们一个税务所。他们一年收多少税我不清楚,但见纵横交错的高速公路;免费服务的公立医院、公立学校;还有美仑美奂的美术馆、博物馆、音乐厅;向公众免费开放的国家公园等等,这些只能是纳税人的钱。
  
  花先生
  
  花先生不姓花,姓华,山东人,但他是山东人的异类——不到1.7米的个头。他是江小东“商务套房”的常客,他不赌,不是不想,是没钱。他的拿手绝活是讲笑话,黄色笑话。
  其实花先生以前是很有钱的,他原来是山东外贸公司香港分公司经理,几千万的资金从他手里进出。1993、1994年那段时间,国家外贸公司制度还不太完善,对海外公司也缺乏监管。在香港那个花花世界里,花先生见别人钱来得太容易了,一时头脑发热,将几千万资金挪出投入抄(炒)外汇期货。他是北外的高材生,金融财政知识少得可怜,半年下来血本无归,只得仓皇逃到南非。
  别看他日常嘻嘻哈哈,其实他内心的恐惧不安是一般人体会不到的。他赖在“商务套房”唯一一件事就是看电视,看中央电视台第四频道,也就是国际频道。因为一般住家没有条件安装卫视天线接收“锅盖”,只有酒店里才收得到中央台。
  他看得非常认真,特别是新闻联播,有关人代会、党代会、经济工作会议的报道更是全神贯注,他一直在揣摸国内的态度,我经常受他之托去“中国驻南非交流中心”(当时中南还没建交没有大使馆),给他找一些《人民日报》、《半月谈》之类报纸杂志,帮助他分析当前形势。
  除了电视报纸,他与国内没有任何其它联系,不敢打电话,更不敢写信。他衬衣口袋里一直揣着一张全家福,妻子笑着带二个酒窝,儿子有七八岁,到南非以后他就再没跟他们联系过。
  他在南非做什么事都三天打鱼二天晒网,看得出来是没心情。因为他英语好,后来主要帮一些华人填写翻译报关单、工作证申请表等,混一口饭吃。
  他的头发一直是乱七八糟的,实在太长了就自己拿剪刀剪一下,一件衬衫也经常穿十几天。我常说你也该振作一下,他摇摇头:“落水的凤凰不如鸡啊!想当年我在香港擦皮鞋,给一百块钱都不要找零的。”
  花先生有一天突然不见了。有人说他去开普敦投奔大海了;有人说他回国去自首了……
  
  关于黑人
  
  我刚结识黑人的时候,第一个感觉是他们都长得一样,黑乎乎的分不清楚,也判断不出真实年纪,就像外国人说我们中国人长得一个样,眼睛鼻子嘴巴都挤在一块的;第二个感觉黑人脏兮兮的,好像永远洗不干净。当然这些都是很肤浅的,甚至是错误的认识。
  黑人的皮肤是最好的,光洁、明亮,摸起来像绸缎一样,看不见毛孔,就是上了年纪也绝少见到皱纹。白人根本无法能比拟,白人20多岁就有了鱼尾纹、抬头纹。
  黑人的身材是最好的,姑娘们都有长长的腿、高高的胸、翘翘的臀,我们可从好莱坞经典影片《走出非洲》中略见一斑。
  黑人的性格是最好的,由于上帝的不公允,黑人民族一直处在世界最底层,他们缺少教育,缺少生活的基本保障,许多人一生都在贫困线上挣扎。但他们天性乐观,不怨天不怨地,有一架破录音机,有几只油漆桶做的手鼓,许多男男女女就围坐在草地上或翩翩起舞、或引亢(吭)高歌,自娱自乐,乐此不疲。
  有一次我驱车经过一个非常小的镇,整个街道只有几十户住家。街心花园围了几十个人,几个姑娘穿着像婚纱一样的礼服在来回走动,我很好奇,上前一打听,原来他们在举行一年一度的选美比赛,我真佩服他们是如此地热爱生活。
  我们在南非做生意也特别愿意跟黑人打交道,他们虽然收入不高,口袋里的钱不是很多,但他们很痛快,喜欢什么绝不扭扭捏捏。白人就大不一样,他们首先要维护在社会上的地位、等级,要名车豪宅,点点滴滴算计的非常清楚,对金钱的态度几近抠门,其实活得挺累。华人肩负的“责任”更重,他们一方面自己要千方百计挤入所谓主流社会,出人头地,一方面还念念不忘回家光宗耀祖,巨大的压力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有段时间我家里请了一个黑人保姆,感觉就像过了一把“皇帝”瘾。几百年的殖民统治,“黑奴”被驯服得非常职业,看得出她们是心甘情愿为你服务的,没有不服气,没有小心眼。
  每天跪在地上擦地,每个角落绝不马虎;玻璃窗擦过以后还要后退三步看看有没有不够透明;衣服洗过连袜子、内裤都熨得平平整整;吃饭的时候更是侍候左右,没有半点怠慢。我佩服她们内心深处的与世无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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