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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3年第5期

在南非的日子(1996—1999)

作者:黄晓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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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给黑人的重庆姑娘
  
  可可的故事可自成一章,写一部长篇都绰绰有余。她是我一个中学同学的表妹,幼师毕业在一所大学当幼儿园老师,她的父母都是普通的退休工人,还有一个哥哥高中毕业后在一超市当服务员。以可可当时的状况,很难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大学考不上,自己做生意又没有本钱,找一个好老公嫁掉都没那么容易,出国梦更是想都没想过。
  1996年我第一次回国探亲,搞了一次中学同学联谊会,可可通过她的表姐就“缠”上了我。她执意要去南非,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说无论什么苦她都能吃,电话一个又一个,信一封又一封,我被她的热情和执着所感动,想办法给她办妥了签证。
  临行前,她父母千万个不放心,怕她上当,怕她受骗,每天的电话不厌其烦,千叮嘱万叮嘱要我照护她,弄得我哭笑不得。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就是最伟大的父母也不能保护儿女一辈子。何况你两手空空出去,几乎身无分文,骗你什么?至于说女儿身,外面的花花世界,性泛烂(滥)成灾,只要自己洁身自好,谁有闲功夫骗你?他们还怕感情受骗,那国内就能保证没有感情骗子!自己的同胞骗起人来更得心应手。
  可可还是到南非来了,她东拼西凑了3万块钱作为出国费用,除去南非大使馆签证费押金2万和机票费就所剩无几了。
  可可有重庆女孩娇人的身材和细腻光洁的皮肤,长长的披肩发,模样还是很招人喜欢。但她性格比较内向,怕跟陌生人打交道,本来就没有什么英语基础,又不敢像我这样大胆说、大胆问,所以处处显得被动。
  原计划先送她去语言学校学习,迫于生存压力只得暂缓,我介绍她晚上去一家台湾人开的餐厅端盘子,加上小费每月只有1000多兰特。南非的普通劳动者的工资不能与欧美相比,因黑人劳动力太多、太便宜了。白天我拿一些手表、化妆品等让她去一些社区、写字楼上门推销,当然我让我的雇员带着她,我一再鼓励她要多开口说话,错了没关系。
  看得出来可可还是很努力,白天在骄阳下奔波,晚上从餐厅收工回来还要自学英语。但毕竟太年轻了,又是第一次离开父母,各方面的压力和不适应是可想而知的。她说她想家、想同学、想重庆混浊潮湿的空气、想满街漂(飘)着的麻辣火锅味,想疯了!经常说得我都眼泪涟涟。
  可可坚持了半年,她的签证没有办法延期,工作证也没有被批准,不得已打道回府。
  原想可可的故事结束了,不料一个月后收到她的来信。
  黄姐:
  非常感谢你在南非给我的照顾和帮助,当我登上飞机弦(舷)梯向这个国家道别时,我是多么留恋这片土地啊!阳光、绿叶、鲜花,娇艳欲滴,我说过回国后我再也不用“姹紫嫣红”这个词。
  飞机一到香港我就感觉到乱,那么多高楼、那么多人,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一过罗湖桥到了深圳,我觉得特别脏,地上随处可见纸屑、烟头;回到重庆更觉得惨不忍睹,灰蒙蒙的天、脏兮兮的房子、泥泞的地面,人们的脸上也布满阴霾。我变得异常挑剔,与自己日思夜想的家乡格格不入。
  我过去的工作被人替代了,家乡已没有了我的位置……黄姐,我想再去南非,就是拿不到身份证黑下来,我也要呆在那片明媚的阳光下,拜托你想办法再给我办一个入境签证。
  万分感谢!
   可可
  可可走时签证已过了有效期,也就是说护照上已有不良记录,这种情况要再次申请签证几乎是不可能的。一个朋友给我提供一个信息,可以办一个南非周边国家如纳米比亚、莱索托的签证,到那里后再签到南非。
  征求了可可的意见,她变得有主见多了,最后选择了先去莱索托。
  结果可可从莱索托是藏在大卡车车箱里偷渡过来的,她说莱索托的南非大使馆根本不受理其他国籍人的入境签证。传达转签信息的是一伙蛇头,他们专门在边境从事偷渡买卖,一人交1000美金,这件事现在想来都有一些后怕。
  可可重拾旧业,经过这些波折,她成熟了许多,在她身上经常可以看到自信的神态和开朗的笑容。
  没过多久她交了一位黑人男朋友,此君南非大学毕业,现任南非奔驰汽车公司电器助理工程师,在黑人中无疑是骄骄(佼佼)者。小伙子1.8米的个头,卷曲的头发,厚厚的双唇,阳刚气十足。原想他们就是一般的男欢女爱,我一直鼓励她多交朋友,以便更多的溶入这个社会,使自己活得更充实一些。
  过了半年他们很认真地开始谈婚论嫁,我一头雾水,因为我身边还没见过嫁给黑人的中国人。就是白人进入这片土地已有400多年历史,黑白通婚也凤毛麟角,我劝可可三思而后行。
  可可很理性地给我谈了二条理由:首先是要尽早解决移民身份,再也不愿过听到移民局三个字就提心吊胆的日子;其次可可去了一次男朋友的家,受到了隆重的接待,那种公主般高高在上的感觉她很在乎和珍惜。
  可可出嫁了,我故乡的小妹妹嫁到了地球的另一边,要在一个与过去完全不同的环境中生活,我还是好替她担心。
  可可搬去了比勒托利亚,他们的新家在一棵二人才能合抱的大树浓荫之下,虽是一幢当地再普通不过的House,望着屋前屋后的大花园,这个小丫头的欣喜可想而知。
  再次见到可可是在比勒托利亚公立医院妇幼保健中心,三天前她刚娩下一女婴,女儿棕色皮肤,黑色头发,深凹的双眼,挺直的鼻梁,没想到“黑黄”混血儿如此漂亮。
  医院是一幢五层高楼,宽宽的走道,洁白的房间,粉红的窗幔,病房一人一间,房内卫生间、电视、电话一应俱全,比我见过的国内任何高干病房还要高级许多。婴儿的小床、衣被、尿布、奶瓶,甚至摆在床头鲜艳的玩具一应俱全由医院提供,公立医院为国民提供免费服务,连挂号费都不收。
  可可现在已是一个女儿、二个儿子的母亲,她前一个月带着三个孩子回国探亲,三个可爱的混血儿,一名黑人女仆,在重庆街头构成了一独特风景,引来许多人驻足观看。
  她打电话给我:“黄姐,我没有‘下嫁’给黑人,我的老公非常爱我,如果说当初我嫁给他还有一些功利因素,经过几年的共同生活,我现在已深深爱上了他,世界上的人肤色不同、长相各异,但爱是相同的。”
  衷心祝福可可!
  
  资料写作者:黄晓碧,商人,现居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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