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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3年第5期

征婚(小说)

作者:陈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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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却搁了电话,刘美琴就想老熊看来也挺急,就把这事告诉别人了。再回味,你是他老婆吧,心里就有些甜,觉得有种倚着了东西的踏实在里面。
  和月如说起,月如像个开明家长般说,你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呗!刘美琴知道,月如有一半也是没心思,她最近好像和那网友见面了,老有个电话打来找月如,听声音不算年轻。月如晚饭的量少了一半。这饭量一减,可不就是恋上了?刘美琴也打年轻过来的,怎么会不知道!
  但她现在也着实没心思管月如,等和老熊的事办完,她要让他赶紧办月如调文化局的事。
  问熊桂林酒席什么时候办,熊桂林说,最近有笔货款到,一到就办。要办就办排场些!
  刘美琴就喜孜孜地等着做梅开二度的新娘,说话的声音和走路的腰板都透着精神,那是种尘埃落定的喜悦,虽不知落得有多实,但总是落了。尤其是碰见楼下那个贱货时,刘美琴从鼻孔里哼口冷气,熊桂林无论腰包还是身板比她那秃了顶的老公可雄壮了!她死去吧!
  刘美兰那儿还没告诉,刘美琴想等准备得差不多了告诉她,看她那时还说不说“结婚证也不打就搞到一起”的话!
  熊桂林不见了。
  先是两天没露面,手机也关了,然后就有一个粗暴的声音打电话来要刘美琴还钱,说是老熊拖了十几万元货款,不还就去告!刘美琴有些懵了,十几万,去抢啊,你去找老熊凭什么我还你钱!对方说,我找得到他还找你,你是他老婆结婚证我都看了你不还谁还?你去抢去卖我不管,钱不还你当心!
  这个讨债的电话又打了几次,有次是半夜里。
  刘美琴吓得没了主张,也隐隐预感到有些不对,忙看了家里东西,发现床头柜好像被翻过,齐建功以前收集的几本邮票和几套钱币不见了,还有月如才交给她的工资。
  刘美琴知道,这酒席是黄了的!
  只有硬着头皮找刘美兰,刘美兰吸口气,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你这就是!男人的钱那么好算计?他说有三十万你就相信,他叫你跳楼你跳不跳!刘美琴知道刘美兰是为自己生气,但她何尝不是一肚子苦水?!
  刘美琴的眼泪就出来了,一个女人守寡这么多年,想找个男人分担一下过份吗,她过了这么些年紧巴巴的日子想找个男人靠靠过得松裕点过份吗?月如不在家时她有个头痛脑热的指望谁去?
  刘美兰看她眼泪出来了,声音低一点,我不是说你不该找个男人,你也要捏捏准。你和他才几个月就让这个流氓占了便宜?万一他坑了月如怎么办?他的底细你知道多少就去扯结婚证替他背债,你傻不傻啊!嫁人这是开得玩笑的事吗?嫁一道就少一道的价知不知道! 又骂熊桂林,这个婊子仔!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骂完了,刘美兰冷静地指挥刘美琴,你明天到派出所报个案,把情况说清楚。另外赶紧办掉离婚!还有那套首饰,去店里问问值多少价,八成也是镀的,这王八蛋什么不能骗! 还真给刘美兰说中了,那套首饰刘美琴一问,什么白金,就是镀的玩艺儿,根本不值几个钱!那链子还没戴就已经发黄了。还有那什么“高科技手镯”也是镀铜皮的玩艺。 刘美琴请了两天假,头痛得一天起不来,饭也吃不下,躺在床上想自己干嘛要去登那个该死的征婚启事呢?鸡没到手倒蚀了把米!离了男人她就活不了吗?齐建功死了十几年她不也和月如过来了吗?!人生几十年,熬熬也就过去了,再等两年月如结了婚生了孩子,她帮着带带孩子日子不就打发过去了吗?她着什么急找什么男人!半路夫妻的男人是那么好靠的吗? 骂着自己,眼泪却又湿了一脸。她想自己怎么就这么命苦? 报停了电话,刘美琴咬牙切齿地去红都机械厂找熊桂林,人家说人是有这么个但老早就没上班了鬼知道他在哪。
  刘美琴想熊桂林卷了这笔钱是早有打算的了,再想他是不是有老婆都天晓得!上哪儿找?又庆幸家里没放什么现金,那些值钱点的东西都在鞋盒藏着。
  再上班时,刘美琴就不大参与毛小妹她们的闲聊了。
  这种事跟谁说?不让人家看笑话吗?早知道和黄大运过倒也安稳,听刘美兰讲,黄大运找了个小学老师,还是个没结过婚的老姑娘。刘美琴在路上碰过他一次,黄大运有些不好意思,倒像是负了她。
  还有秦爱国,被刘美琴推了几次,有次居然提着东西上门来看她了,顺带了张新近发表的诗作,一脸按捺不住的要人分享喜悦之情。
  他问刘美琴,家里不是什么要紧事吧?刘美琴说,不要紧。秦爱国说,那就好。
  然后他坐在椅子上详尽分析了这首发在市行业报的诗歌创作背景、手法,并朗读了几遍。刘美琴不知说什么好。秦爱国小气是小气了点,但未必不是真心过日子的。她没想过要占他些便宜吗,所以才嫌他钱抠得紧,说来他的钱来得不易嘛,那首八九行的诗赚得了多少钱?不像熊桂林,反正也不知哪儿蒙来的骗来的钱。
  秦爱国临走问,家里有什么事帮的,尽管开口。停了一下又说,就算……不成……就当认识了个朋友嘛,我这人爱交朋友。秦爱国的样子很真诚,刘美琴心里愈发难受。
  让她和秦爱国说什么呢?
  一个女人能碰到的倒霉事都让她摊上了!为什么?为什么?!刘美琴想自己不偷不抢也没害过谁怎么就这么倒霉!再找个人怎么这么难啊!
  
  刘美琴这两天胃口不大好,精神也不行,老觉着累,她怀疑自己得了肝炎。对着镜子仔细研究自己的眼睛,越看越黄,她想这么多年她都没在外面吃过什么饭是不是和老熊在外面吃的那几顿传上了?刘美琴又惧怕又愤怒,算了,反正是触了这个霉头,再花些钱明天一早去医院查查。
  整晚,刘美琴忧心如焚,这年头有什么都行千万不能有病啊,治个感冒都要花掉几十块。肝病又是富贵病可得不起,结果出来,几项都正常,刘美琴松了口大气。
  一段日子后,乳房又开始胀痛,一碰就痛,她自己躺在床上摸了下,似乎有包块,她在报纸上看到她这个年龄的女人是乳腺以及子宫等妇科疾病的高发期,她有点确信自己得了乳腺癌,她想等几天,要是再痛就去医院,几天后,还是隐隐痛。
  刘美琴去医院,年轻女医生按摸了一番说,乳腺增生,例假前后痛是正常的,情绪放松些。又开了两瓶“乳块消”。刘美琴不放心,问,医生,不是乳癌吧?那女医生挑挑画过的细弯眉,你以为癌那么好得?
  下楼,刘美琴看看批价,一瓶药要二十几块,两瓶就是四十几块,她想反正是正常,何必花这个冤枉钱,就把处方单胡乱塞到包里。
  例假干净几天后,果然痛就逐渐消了,刘美琴想,还好,没买那二十几块一瓶的药,这一下省了四十几块钱!
  月如忽然出去得少了,下了班就闷在家里看韩剧。刘美琴问,你怎么在家又呆得住了?月如也不吭声,阴着脸,把频道换来换去。刘美琴就不问了,呆在家里总比去外面疯好。
  家里又像刘美琴征婚前了,平淡,安静,只是多了些恹恹的情绪。屋里两个人都不想说什么话,好像力气都用完了,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一个月后,刘美琴的下腹又痛起来了。一跳一跳地痛,像一把针扎着,有时缓过些一会儿又痛起来,像一记钟摆不断提醒时间的存在。
  刘美琴想着前两次花的冤枉钱就不去管它,晚上煮了一锅干芙蓉花水喝下去。芙蓉花消炎,清热,是刘美琴母亲治一切小毛病的方子,有没有效不知道,反正刘美琴一家都这么喝过来的。
  却仍痛。例假也来了有八九天没停。那记钟不停地在刘美琴身体深处敲着。有时是白天上班,有时是晚上正要躺下。更年期吧,刘美琴想肯定是更年期到了。
  毛小妹很有经验地说,你这些年阴阳不调,更年期肯定提前的。我堂婶以前也是,喏,买只甲鱼拿大枣炖了,汤兑到粳米粥里喝,补气血最灵的。重要的还是跟男人搭伙过,阴阳调了,就不容易生毛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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