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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5年第2期

北大日记(1954—1955)

作者:段宝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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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他又找周扬。周扬说:“《文艺报》的问题,我看是党性不强。”
  毛主席说:“我看党性很强,那是资产阶级党性。”
  于是就展开了批判运动,让袁水拍写文章“质问文艺报”。周扬同志说:“年轻人要有战斗性,不要只是重复别人的话,要独立思考,自己去想,要有创造性。”
  
  3月16日
  开小组会,我是小组长,对每个人都提了意见,我以为是诚恳的对人的帮助。刘绍棠给我提了一个尖锐的意见,说我“口气太大,不虚心,毫无协商之余地,只讲缺点,看不到别人的优点,对别人尊重不够。”这确是我的缺点,我把过去部队机关的一套搬来了,唐沅说:“我们都缺少社会经验。”很对。必须立即纠正,从说话的口气和对人的态度上开始。
  
  5月1日
  我的小闹钟本学期第一次闹起来了。这是节日的钟声。3点起床。
  中队长张虹先进城了,要我集合队伍。我吹了一次哨子,又来回叫了几次才拖拖拉拉出来了大半,还有几位老兄如冯文元等不动声色。我怕大家少带了东西(花枝、校徽、防流感药片、午饭、口罩等等)多说了几句,人家别的队伍都走了,而楼上俄语系的灯光还亮着。到了集合处彭力一(班长)说:“怎么来这么慢?连个队也站不好,怪不得部队有些人看不起知识分子,说知识分子自由散漫别的什么也不行!”出发了,晨星在早霞中消失,东方已发白,地平线边缘是高高缕缕的树影和零零落落的村庄。到了清华园东站,农业生产合作社的姑娘们穿红戴绿,比我们的女同学多而美。上了火车,前面是敞车,火车转道时只见一火车一火车的大红花,满满当当,接着又是粉红花、紫花,我不觉叫了起来:“看,花车,装满花的车。”大家都到窗口伸出头来看了。铁路两旁也有许多人在看着这充满鲜花和歌声的列车开进城去,向列车摆手。
  语言专业的女同学坐在车厢末尾,不断用清脆的声音唱着《小路》、《小杜鹃叫咕咕》,男声也逐渐加入,气势就大多了。最有趣的是用非常淘气的声音唱《波兰圆舞曲》中的“我已饿了两天,请你救救我,给点我吃吧……”而唱到第2段“请你爱上我”时则含糊其辞,我站起来,转身看她们的表情,只见她们很不在意地笑着点头,唱得非常尽情,是那么自信而愉快。下面又接唱《列宁山》……我看到车窗外已是城墙,这些不疲倦的夜莺还在用二部唱着动听的歌,直到东直门车站。
  在民主广场看到古尔巴扎尔,他塞给我两块糖,多热情的蒙古同志。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打开饭包,把带的干粮——一个大对虾给他尝尝,他连声说好吃好吃。他戴上了有色眼镜,达鞍(也是蒙古学生)拿他开玩笑,说:“看,他多会打扮。”忽然看见一个非常活泼的中国女生,穿西装上衣及裙子,都是黑底白条的,用俄文向达鞍打招呼,并用俄文交谈起来,然后就拉他去打××(原文不清——编者注)。古尔巴扎尔指着两人在××(原文不清——编者注)上谈话的样子,对我说:“他们在上面开会了!”原来她是莫斯科大学学习回国的华侨(可能是孙继世的妹妹)。
  10点,天安门前奏起了国歌,放了二十多响礼炮,最后是国际歌雄壮的歌声,把我们的思绪引向天安门城楼,我似乎看到毛主席正和波立特同志(英国共产党主席)愉快地交换着眼色。而世界各地的工人也正在进行国际劳动节的游行和集会,有的可能还要同警察的水龙、警棍搏斗,而我们的警察今天穿上了新的米黄制服,雪白的袖套闪闪发光,在为我们游行队伍维持秩序。
  北大的队伍已出去了,却又像堵了一下,我们是队尾,留在最后走不了。团委书记胡启立是“安全组长”负责断后,他对我们说可以先坐下歇歇。我们坐下听广播,刘绍棠见张虹烫了发,就问她可以保持多久,她说“七个月”,刘说:“七个月?火烧的也不行啊!”张虹不自在了。刘绍棠又去同殷淑敏开玩笑去了。殷淑敏大姐(是作家郭梁信的爱人)穿了红毛衣、红裙子,像个小姑娘,刘绍棠指手划脚不知和她说了些什么,这位年轻的母亲听了要打他。刘敬圻穿一身浅蓝色的连衣裙,有一个扎了两个翘角小辫的小女孩盯住刘敬圻看,都快看呆了,唐沅指给我看,我说:“她太天真了!”
  走到南城根,刘绍棠指着“国民党革命委员会”的牌子说:“如果只看‘中国国民党’那真是臭到家了,要再看‘革命委员会’,行了。”沈泽宜补充说:“国民党这个牌子要砍碎,烧成灰。”
  民族学院在我们后面,他们男男女女都穿着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民族服装,就像一个大花园,我们回过身去,仔细看这些非常新鲜而又好看的服装,前面走了,我们还不知道,叫一声,紧跟上去,张钟在后面就教训开了:“哎,别看迷啦!”一会儿又停下了,我们又回头去看,邵×或是季恒铨,总之是个活宝,喊了一声:“走了!”我们都急忙转过身去,一看,原来前面一点也没有动,张钟又说:“也别太紧张啦!”我有点反感,这算什么,好像拿着草鞭子赶人似的,谁吃你这一套。
  队伍走近了天安门广场。这次我有了眼镜,看得可清楚了。毛主席、朱总司令、刘少奇、周总理……都看得很清楚。我看到毛主席向我们的队伍举了两次手,当然,也可能是向民族学院的队伍招手的。走到台前正中,我看到毛主席低下头正在仔细看着什么,当然,不会是看我,但我仍直着嗓子高呼“毛主席万岁!共产党万岁!”张虹却不喊口号,只顾看。
  在观礼台上,我们还看到不少熟人。朝鲜同学吴世根大尉,虽然个子不高,却挂满了勋章,高举双手,垫(踮)起脚来向我们欢呼。德国留学生白定远(原为德军士兵,被苏军俘虏后进步较快,成为民主德国留学生,成绩一直很好)也向我们欢呼跳跃,不停地招手。我们还看到了蒋副教务长和高名凯教授(他是北大工会主席)。据说马校长也在天安门上,他一看到北大队伍来了就去招呼毛主席看,但我却没能看见他,可能因为他个子较矮之故。毛主席右边有一位穿浅灰衣服的人,我以为是波立特同志。戈登夫人不知在哪里。
  我们走过了天安门,一群外国记者向我们拍照,其中一人振臂高呼“毛主席万岁”,我们一起欢呼,整个队伍始终情绪饱满,这可能是他们不少人难以理解的,队伍这么整齐、秩序这么好,可能也是他们不可想象的吧!赫鲁晓夫曾对我们的热烈情绪和组织天才大为感动。这是很自然的,你看,天安门前成了鲜花的河流、鲜花的海洋,我们旁边是北京一中,他们在天安门前放了三个大气球,拖着三条大标语:“中国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世界和平万岁!”,他们有的戴红领巾,女的头上围了一圈红色花环,简直像天仙一般,她们的队伍中有一个大地球仪,周围飞舞着一群白鸽。再南边是航空学院的队伍,他们的彩绸是鲜艳的蔚蓝,银色的米格15战斗机模型闪闪发光,似乎要昂首直上蓝天似的。我们三井花园的同志吴显麟、林亚也在队伍中的吧,我是多么羡慕他们……
  早晨游行出发之前,周培源教务长向我们讲了许多富有诗意的激情的话,这同他平时讲话的风格大不一样,他说:
  “我们要把五一的精神、把节日的感情、把天安门的炮声,带到我们整个的学习过程中去!”
  说得多么好!要让每天都像劳动的节日一样!
  
  5月4日
  团员宣誓大会有一百多个团员举行入团宣誓,他们在团旗和党旗面前高举拳头,宣誓接替老一辈的革命者,将革命进行到底!这些年轻人燃烧着革命的热情,开始了自己的政治生命。党委副书记张群玉同志讲话,强调发展各人的个性,她说:“共产主义总目标是一致的,可是各人有各人的特点,要充分发挥自己的特长,敢作敢为作出突出的成绩来。绝不能要求大家都一样,四平八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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