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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7年第2期

“江河十年行”日记(2006)

作者:汪永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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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珍祖上从内地到石鼓镇当巡抚,爷爷和纳西族的奶奶结婚。李家珍的母亲又是纳西族,而老李自己找的媳妇还是纳西族。难怪他称,我有1/4的纳西血统,到我儿子辈就是1/2的纳西血统。我的女儿嫁给了纳西族,孙儿也是和纳西族通婚,我们家基本被纳西族同化了。
  问起李玉珍如今的日子还有什么愁,老人说得很直接:“虎跳峡要修水电站,我们就要住到花果山上了。勤劳的纳西人,把个金沙江两岸的地早就耕种得几乎是到了每一寸都不落的地步。如今我们家耕种了一亩六分田,一年两季能打6000斤粮食。一年只要耕作两个月,就够吃三年。”
  这样的家乡,要是不愿搬走的话,就要上移,当地人只好说:那是猴子住的地方。
  虎跳峡能不能修水电站,如果说社会上是个争论,对金沙江沿岸的农民来说,是他们的未来。
  曾有到虎跳峡游玩的外国游客听说虎跳峡要修电站,忧伤得流泪。他们对当地人说,我们国家今天有的物质文明,你们明天就会有,而你们虎跳峡的壮观,我们是永远也不会有的。
  离开长江第一湾,“江河十年行”的记者坐船过了金沙江,每一位都期待着走进住在江边的金沙江之子萧亮中的家。
  萧妈妈痛哭失声地迎接了与亮中同龄的记者及亮中生前的朋友。一行人,不知如何安慰这位失去儿子的母亲。
  萧家的大院里刚刚添了一个孩子,是弟弟亮远的女儿,取名素秋。亮中走后,他的奶奶一直都木讷地一言不发,家人为此带老人家去过医院。谁也没想到自从重孙女来到人间,老人天天都抱着小女孩,嘴上总是念念有词地和小女孩说着什么。生命的延续,让这位85岁的老人燃起了对生命的希望和活力。
  亮中的妈妈接受“江河十年行”记者们“长枪短炮”的采访时,诉说着她对亮中的思念,更讲述着:要是修了虎跳峡水电站,我们就得搬家。可是这么好的家,这么美丽的地方,我们不想搬走。一位邻居也走过来说,要不是亮中,他们还不知道水坝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修建这样的大型工程,自己也应有发言权。如果能保住长江第一湾,亮中就算没有白辛苦一场,这位邻居说。
  村里一位张姓的老太太是特意赶到萧家的。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忧虑地对记者说,为了一部分人的利益而牺牲另一部分人的利益,不能叫和谐社会。
  午后的太阳暖暖的。“江河十年行”的记者们爬到金沙江旁,亮中家后面的小山坡上,亮中的坟前,面向金沙江,站成一排,向亮中深深地鞠了躬。为了家乡山水的完整,为了家乡文化的传承,为了家乡民众的利益不被损害,萧亮中英年早逝。“江河十年行”未来的十年里,不光要记录亮中那秀美富饶家乡的变化,还要继续亮中做的事,留住金沙江流淌的自然,留住多民族文化的丰富。
  松开亮中妈妈拉着我们不松的手,“江河十年行”沿着夕阳中的金沙江到了虎跳峡。虎跳峡如果建坝,对水电开发来说,无疑得天独厚。但是三年来,中国各个领域的公共知识分子在这件事上,一直坚持着自己的观点:这里是三江并流世界遗产所在地,这里是地质脆弱的大山,这里住着历史悠久、文化底蕴丰厚的多民族人群。
  2006年11月25日,走进夕阳中的金沙江虎跳峡,2004年春天在那里能看到的是,一车一车地往江里倒从深洞里掏出石头的繁忙施工现场,已悄无声息,亦人踪无迹。只有那被挖破了的大山及石崖边的深洞,在绿色山体上裸露出来的褐色、白色,及江心堆着的占据着半边河床的乱石,默默地向人们叙说着那伤痕的来历。
  离开虎跳峡时天已经擦黑,但江水冲击出的浪声,依然在义无反顾地咆哮着,溅起无数的浪花,装扮着峡谷的容颜。和亮中一样,它们也是金沙江之子。
  
  11月26日澜沧江
  澜沧江——湄公河发源于青藏高原唐古拉山脉,穿越云南七个地州后流经老挝、缅甸、泰国、柬埔寨、越南五国后汇入南中国海,全长约4880公里,流域面积约81.1万平方公里,是亚洲最长的也是唯一一条跨越六国的国际河流,有“东方多瑙河”之称。
  澜沧江水电是我国“西电东送”的重要电源点,因在我国境内落差巨大,水量丰沛稳定,水能资源丰富,在云南境内全长1240公里,落差1780米,装机容量约有2259万千瓦。在中国十二大水电基地中排名第三。从河源到河口,涵盖了除沙漠以外的所有地表类型,包括寒带、寒温带、温带、暖温带、亚热带、热带的干冷、干热和湿热多种气候带。因其生物资源、矿产资源都极为丰富,那里也是我国云南和东南亚的资源宝库。
  “江河十年行”沿着高速路从大理出发,在澜沧江出口出去,是澜沧江的一个大拐弯。这里离澜沧江下游的几个大型水电站虽比较远,但当“江河十年行”的记者走进保山市瓦窑乡澜沧江边的一户人家后知道,下游小湾电站修建后的回水将淹掉这里农民的家和他们的田。
  小湾水电站是我国拟建和正在建设的第二大水电站(仅次于三峡水电站),位于澜沧江中游河段云南西部南涧县和凤庆县交界处,是国家“十五”重点工程,是澜沧江水电开发及“西电东送”的龙头水库。与在建的糯扎渡两大水库为核心组成2库8级进行开发,总装机容量1555万千瓦,超过了三峡水电站,仅小湾水电站总装机容量就达420万千瓦。总库容达150亿立方米,已于2002年1月20日开工建设。工程总投资277.32亿元,工程预计2010年第一台机组投产发电,2012年全部建成投产。
  由于小湾水电站如此重要的地理位置及澜沧江——湄公河流域诱人的水资源以及各国不同利益,对于大坝建设存在不同意见和看法,一篇来自《曼谷邮报》的报道担心上游筑坝会使湄公河下游水量减少,影响湄公河三角洲的投资开发。而我国一些学者认为,澜沧江水资源只占全流域的16%,而且筑坝不等于断水,对河流水量不会产生较大影响。另有外国专家认为:由于修建大坝将带来上游严重的水土流失,不仅会使下游的河床抬高,且泥沙淤积将最终大大减小水坝的库容,使水坝过早夭折。
  一座大坝的建设引发了国际大讨论。国际河流的水资源通过自然越境而打破了流域各国领土的完整性与封闭性,使国际河流成为多国共享资源。作为这样一种“共同财产”如何更好的实现开发与保护并举,近年来东南亚各国与中国政府、民间都在积极地寻找着出路。
  云南保山市瓦窑乡澜沧江边,“江河十年行”在澜沧江边走进的第七户人家的男主人叫朱刘昌。在这户以种田为主要生活来源的人家的二层楼上,记者们的镜头里,除了地上铺成片的黄黄的玉米棒子,还有墙角堆得高高的几垛装满了大米的麻袋。屋子正中央拴着一根绳儿,上面挂着的是一溜儿的咸肉。可以看得出来,这家人家的日子过得挺殷实。
  朱刘昌和独生女一家住的小院里,从来没来过这么多的记者,邻居们也都凑了过来七嘴八舌。当地老乡十年前就听说,因为修水电站政府可能会让他们搬家。近年来他们听到仍然是一些非正式渠道传出的搬迁补偿措施。比如房子,土坯的一平方米赔100块,砖砌的赔200,铺了水泥地的加20元。
  朱刘昌一开始和我们说对搬家的赔偿大体满意,因为在以后的20年里,听说每人每年还可以得到600元的补偿。不过,他和他正怀胎九月的女儿也有担心的,就是搬去的地方以种果树为主,与现在种粮食不同。他们怕不能适应新的生产方式。
  村民王桂菊说,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人正式通知她搬家的事。而村民王春香的说法则不同。她很肯定地说,2008年前就要搬,家人已经去看了新房,比较满意。
  在朱刘昌家,老乡们说的事儿不同,同样的事儿说法也不同。相同的是,他们都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向什么人表达他们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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