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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共产党城市工作的实验田
作者：栗 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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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工作经验的总结推广
和方针政策的确立完善
解放战争形势的发展，促使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在指挥中国人民解放军作战的同时，把注意力转向思考和研究城市工作，制定正确的城市工作路线和方针、政策。1948年2月25日，中共中央向各中央局、分局、前委发出注意总结城市工作经验的指示，要求，“为了将党的注意力不偏重战争与农村工作，而引导到注意城市工作，为了使现已取得的城市的工作在我们手里迅速做好，为了对今后取得的城市的工作事先有充分的精神准备与组织准备，中央责成各中央局、分局、前委对于自己占领的城市，凡有人口五万以上者，逐一作出简明扼要的工作总结，并限三至四个月内完成此项总结。”毛泽东本人则在中共中央1947年12月会议后，把主要精力放到对中国共产党的重要政策的研究上，既包括土地改革、整党、新区工作、统一战线，自然也包括城市工作。
在这种背景下，石家庄的城市工作就不是石家庄一个城市的问题了，正如刘少奇所说的，“石家庄的问题，是党进入大城市遇到的新问题”，要“创造出一套石家庄的东西”。就是在接管城市、管理城市、改造城市中，摸索出有别于农村工作的城市工作的基本方针和政策。石家庄在解放之初的工作实践中，在解决遇到的各种问题的过程中，积累了正反两方面的经验，为中国共产党全面制定正确的城市工作方针、政策提供了依据，为有效接管城市、管理城市、改造城市，提供了样本。石家庄1947—1949年的历史贡献，其基本意义就在这里。正因为如此，从中央领导，到地方党组织和政府，都非常注重对石家庄经验的总结和应用。
中央工委从一开始就往石家庄派驻工作组和干部，了解情况，总结经验。中央工委领导更是亲自到石家庄调查研究。当石家庄城市接管和管理工作告一段落后，鉴于今后要陆续收复城市，而“如何去收复城市，收复后又如何管理，这在党内一般是还没有解决的问题”，中央工委于1948年2月19日形成了《中央工委关于收复石家庄的城市工作经验》的正式文件，发给有关地区和领导同志，作为“现在及将来进行城市工作的参考”，并报中共中央。
中共石家庄市委、市政府也高度重视对工作的总结。1947年底作出了《石家庄市入城工作经验初步总结》。总结分3个方面：一、入城的准备工作，包括干部的准备、思想准备、组织准备；二、接收工作，总结了3条经验、3点不足；三、保护与恢复私营工商业，分析了存在的困难和障碍，总结了5条经验。此外，还有《石家庄解放后全面工作总结》、《关于保石战备工作总结》以及接收衣粮厂使用旧职员、对妓女处理等专项工作的经验总结。在石家庄解放一周年时，各级领导在集会上、纪念文章中，也都对解放一年来的工作经验进行了认真总结。
当登记清理国民党党、政、警、特人员基本结束后，中共石家庄市委、市政府、公安局、中央社会部工作组，都进行了认真地总结。中共石家庄市委书记毛铎向中央工委书记刘少奇写了书面报告。市委在《石家庄市挖蒋根运动的几点基本经验》中，就发动群众的重要性、可能性、具体方法，针对国民党的抹灰政策，如何争取、分化国民党阵营，争夺群众；在运动中，发动群众与提高群众相结合；执行正确的政策，排除来自“左”的、右的，特别是“左”的干扰等，作了客观的总结。中共中央社会部工作组在《关于审理石家庄蒋匪党特人员的工作报告》中，针对石家庄一度滥捕、错捕的问题，提出了城市解放后缉捕问题的几条具体意见，供今后解放的城市参考借鉴。公安部门作了《对进了石家庄以后缉捕工作之检讨》、《入城以后对地下关系处理》、《对登记审查蒋党人员的初步认识》等，就如何发挥专政机关的职能、打击少数、保护多数、严格掌握政策等方面总结了经验教训。这种从实践出发上升到理性高度的科学总结，为人民政权更好地行使专政职能开辟了道路，提供了理论指导，使之逐步走上了法制化的轨道。
石家庄经验的精髓
工作重心从农村转向城市，涉及到从思想、政策、工作方针，甚至包括工作方法、工作作风等一系列的转变，而尤为重要的是确立正确的城市工作的基本方针、政策。石家庄的城市工作经验是多方面的，其精髓，还是在于从城市工作的基本问题入手，在工作实践中摸索和总结出的城市工作的基本方针与政策。对于进城之初的广大干部来说，由于长期以来在农村建立根据地，大部分干部对城市是生疏的，对城市工作基本是门外汉，往往容易照搬农村工作的方针和政策。所以，确立正确的城市工作方针、政策，是城市工作必须解决的首要问题。石家庄的经验，其历史意义也正在这里。
1．用实践回答了城市工作依靠谁的问题
城市工作依靠谁，在今天看来，这是常识，而在当时的特定环境下，却是一个异常复杂的问题。城市居民成分非常复杂，如果不从城市实际出发，仍然沿用农村的阶级路线，提出依靠城市贫民，就必然出现偏差。石家庄入城之初的弯路，就是这样造成的。这是进城后，遇到的比干部作风问题更为重要、更为关键的问题，是对每一个进城干部、对于刚刚建立的城市政权更为严峻的考验。
2．解决了城市政权的性质问题
显然，“一切权力归贫民会”只能把城市引向混乱。而单一的工人阶级专政的政权形式，也不利于团结各方面的力量，恢复生产，建设新城市。必须是由工农兵学商各界组成的，广泛统一战线的，地方性的联合政府。而在1949年7月召开石家庄市第一次人民代表大会，这个方针不仅得到了坚决贯彻，而且更加趋于完善，无论是代表的选举产生，还是市政府委员的选举产生，以及市政府组成部门负责人的任用，都包括了各个阶层的代表人物，体现了民主、联合的政权性质，建成了“地方性的人民民主专政的政权”。
3．抓住了城市工作的中心
入城之初，工作千头万绪，中心是什么？石家庄从弯路中找到了方向，即，入城之后，要不失时机地恢复生产，恢复城市正常的经济生活秩序，把发展生产作为城市工作的中心。为此，石家庄采取了一系列恢复和发展生产的措施，到1949年初，不仅使石家庄很快扭转了国民党统治下经济濒临崩溃的局面，而且使石家庄由消费城市转为生产城市。这为中国共产党建立的第一个城市政权，能在极短的时间得到群众拥护，打牢基础，站稳脚跟，起了决定作用。
4．探索实行正确的城市经济政策
实行什么样的经济政策，不仅是关系到入城之初救市、救人，尽快恢复城市正常经济生活的燃眉之急，而且关系到城市发展的长久之计。因而，也是石家庄不断探索、认真加以解决的城市工作问题。在实践中，比较好地协调和解决了发展城市多种所有制经济的关系和问题，很好地实行了“公私兼顾，劳资两利”的方针，出现了公营、私营和合作经济“三驾马车”活石门的局面。
5．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
石家庄城市工作走上健康发展的道路，还有一条重要的经验是，要确立、实行正确的工作方针和政策，就必须有正确的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石家庄的实践经验是，一要克服极“左”的思想和急于求成的急躁情绪；二是克服照搬农村土改的那一套方法，也就是刘少奇曾提出的“创造出一套石家庄的东西”。
多形式的推广
丰富的实践，科学的总结，给以后接管城市提供了经验，为中共中央制定城市工作方针、政策提供了依据，引起了中共中央的高度重视，用不同形式予以推广、应用。
中共中央收到中央工委《关于收复石家庄的城市工作经验》的总结后，迅速于1948年2月25日向各中央局、分局、前委发出了《中央关于注意总结城市工作经验的指示》，指出“像石家庄这样重要的经验”，“必须引起全党注意”。要求“各中央局分局前委必须讨论”中央工委的总结，并“当作党内文件印发至地方地委一级，军队团委一级”，并要求今后“管理城市的工作方针及方法”，“应即以”“攻占石家庄初期管理石家庄的方针及方法为基本方针及方法”。
1949年4月15和16日，《人民日报》连续两天报道了石家庄职工运动和增产运动的经验，17日，又以《一年来石家庄市工运告诉了我们些什么？》为题，发表了短论，进一步总结了石家庄依靠工人阶级的经验，“希望各地注意研究石家庄所实际走过的具体道路”。
石家庄的经验，也陆续推介到新解放的城市。1948年10月，市长柯庆施为华北数千名南下干部作报告，详细介绍了石家庄的城市工作经验和城市工作政策。另据时任石家庄市委研究室主任的王文克回忆，1948年11月济南解放时，他应邀去济南介绍入城经验。
从石家庄解放的1947年底，到1949年中共中央七届二中全会召开的一年多时间，是中国共产党城市工作基本方针和政策确立的时期。正是从总结石家庄的经验开始，经毛泽东悉心研究、总结，使中国共产党城市工作的方针、政策逐步形成和完善，为全党工作重心从农村向城市转移奠定了基础，为中国共产党顺利执掌全国政权创造了条件。
责任编辑 齐玉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