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4期

“造就”胡适的五个女人

作者:苗体君 窦春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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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后漫长日子里,胡适始终思念着韦莲司。回国后他们时通书信、寄赠照片,后来胡适流亡到纽约,他还专程去海文路92号韦女士的旧居凭吊,睹物思人,不胜凄然。韦莲司终生未嫁,保全了她的自由与独立。她把胡适送她的100余封信视为神圣的纪念,珍藏了50年。胡适去世后第三年,她将信寄给了胡适的夫人江冬秀,50年来她始终未改对胡适的一往情深。
  
  胡适暗恋的人陈衡哲(莎菲)
  
  当韦莲司离开不久,胡适的感情世界里又闯进了另一位去美国留学的中国才女陈衡哲。陈衡哲(1890-1976)笔名莎菲,湖南衡东石湾人,出生于武进。陈衡哲的祖父陈梅村是清朝进士,父亲担任过清朝的官吏。陈衡哲违抗父命,逃婚到乡下的姑母家,受姑母的庇护。1914年她参加清华学堂招收留美第一批女学生招考,入美国瓦沙女子大学,专修西洋历史,兼学西洋文学,英文名字SOPHIA译成“莎菲”。1918年在瓦沙女子大学获文学学士学位后,又进芝加哥大学继续学习。1920年获硕士学位,经胡适介绍到北京大学任教,她也是北京大学第一位女教授。陈衡哲尽管著作不多,但正如司马长风先生所说:当文学革命蓬勃兴起的时候,“首先响应拿起笔写小说的作家,最先是鲁迅,第二个就是陈衡哲。她实是新文学运动第一个女作家”。
  1916年,胡适当时正在办一个留学生的杂志,陈衡哲就给他投稿。陈衡哲知道胡适提倡新文化运动,很支持,当时写了很多白话诗和白话小说。这些白话作业使得胡适感到找到了知己,称陈衡哲为新文学“最早的同志”。胡适跟陈衡哲之间从1916年10月开始,在短短半年时间里面,胡适单方面就寄出了四十几封信,差不多每月平均10封。这四十几封信里面他们的关系,实际上是一种互相的爱慕,双方的感情还是很亲密、很谐趣的。
  1916年11月1日,因彼此称呼问题,胡适“寄陈衡哲女士”云:
  你若“先生”我,我也“先生”你。
  不如两免了,省得多少事。
  11月3日,“陈女士答书”曰:
  所谓“先生”者,“密斯特”云也。
  不称你“先生”,又称你什么?
  不过若照了,名从主人理,我亦不应该,勉强“先生”你。
  但我亦不该,就呼你大名。还请寄信人,下次寄信时,申明要何称?
  胡适答云:
  先生好辩才,驳我使我有口不能开。
  仔细想起来,呼牛呼马,阿猫阿狗,有何分别哉?
  我戏言,本不该。
  下次写信,请你不用再疑猜:
  随你称什么,我一一答应响如雷,决不再驳回。
  这些通信只是朋友之间的“游戏酬答之片”,绝对算不上“情书”。一则胡适是一个很遵循传统道德的君子,他知道任鸿隽正在追求陈衡哲,也是任鸿隽先认识陈的,什么事情也要讲个“先来后到”之礼,“朋友之‘友’不可友”,是当时留学生很讲究的一项侠义传统,胡适更是不敢违背的。更何况胡适是一大孝子,母亲已在家乡给他与江冬秀女士订下了婚约,他也不会轻易违抗母命。二则陈衡哲女士当时正充满理想,主张“不婚主义”,胡适也不会轻易放下面子,去碰这个钉子。
  留美期间,胡适、陈衡哲、任鸿隽是3个好朋友。任鸿隽(1886-1961),字叔永,四川巴县人,赴美到康奈尔大学学习,回国后在北大任教,他拼命追求抱着“独身主义”的陈衡哲,1919年还专程赴美向陈衡哲求婚。他3万里求婚的诚意感动了陈衡哲,陈衡哲放弃了“独身主义”,1919年与任鸿隽订婚。多数学者认为陈衡哲抱有“不婚主义”的原因是对任鸿隽不满意,等待胡适向她示爱,但胡适没有开口,回国后不久,1917年12月30日就与江冬秀结婚了。陈衡哲对胡适绝望了,才在1919年与任鸿隽订婚的。
  
  陈衡哲回国时,恰逢江冬秀刚生下一个女儿,胡适忙完家务,便四处为陈衡哲联系工作,费尽了心机,陈衡哲也极力支持胡适的工作。胡适对陈衡哲生活上的关心也是无微不至。1920年陈衡哲回国从南京到达北京后,9月5日与胡适一起到火车站迎接任鸿隽与赵元任。赵元任到清华任教,任鸿隽暂住胡适家。第二天胡适陪任到陈衡哲家,拜见岳父岳母。9月16日陈、任举行结婚典礼,胡适做赞礼,蔡元培为证婚人。胡适戏赠他俩的对联是:“无后为大,著书最佳。”他们采用新式婚礼,仪式简单,不讲排场,这符合胡适的一贯主张。胡适对陈衡哲的婚礼颇为赞赏,他说:“婚礼甚简单,最可采用。”不久陈衡哲怀孕不能上课了,为陈的工作,胡适出力最多,这也使他有些为难。他在日记中写道:“此后推荐女子入大学教书,自更困难了。当时我也怕此一层,故我赠他们的贺联为‘无后为大,著书最佳’八个字。但此事自是天然的一种缺陷,愧悔是无益的。”
  胡适与陈衡哲的关系当时也引起不少人的疑惑。1934年《十日谈》第26期的《文坛画虎录》专栏上,发表了“象恭”写的《陈衡哲与胡适》的短文。短文以评价陈、胡友谊为名,散布了许多不负责任的猜测和诬蔑之词。如说陈衡哲在美国时就看中了胡适,“要与胡适结成永久伴侣”,胡适拒绝了,然后胡适把她介绍给任鸿隽;还说陈衡哲、任鸿隽婚后感情一直淡淡的,等等。短文发表后,引起了轩然大波,产生了轰动效应。
  陈衡哲和任鸿隽十分气愤,带着杂志来找胡适,胡适看了也十分生气。他们认为这是有意造谣和诽谤。胡适立即写信向该刊编辑进行质问,信写好后,任、陈做了修改,胡适重新抄写了一遍,再请任、陈过目,经他俩同意后,将信寄到编辑部,要求将此信登在下期《十日谈》的《文坛画虎录》栏内,并要求公开向被攻讦诬陷的3人赔礼道歉。胡适在信中对“象恭”的短文逐条批驳,辩明是非,以正视听。他指出:“象恭”先生此稿,事既绝不真实。“象恭”君此文中最荒谬的,是说陈女士曾要求与我“结为永久伴侣”,我拒绝了,然后把她介绍给任君。事实上是,在留学时代,我与陈女士虽然只见过一面,但通信是很多的。我对她当然有一种很深的和纯洁的敬爱,使我十分重视我们的友谊。但我们从来没有谈到婚姻的问题。这是因为,第一,我们那时都在青年的理想时代,谁都不把婚姻看做一件重要的事;第二,当时一班朋友都知道陈女士是主张不婚主义的,所以没有一个人敢去碰钉子。她与任君相识最久,相知最深,但他们也没有婚姻之约。直到任君于1919年第二次到美国,陈女士感到他3万里求婚的诚意,方才抛弃了她的不婚主义,和他订婚。
  3人合伙平息了这场风波后,谁料想40年之后,胡适的学生又是忘年交的著名学者唐德刚研究胡适时,发现胡适与陈衡哲之间确实有恋情。话还得从头说。1920年7月,胡适应南京师范学校之约,为该校举办了第一期暑假学校讲学活动,时间大约一月多。胡适听说江冬秀于16日生了一个女儿,于8月26日回到北京,并为女儿取名“素斐”。当时,并未引起人们的关注,直到60年之后,胡适的学生唐德刚先生才说:“素斐者,SOPHIA也,‘莎菲’也!‘为念绿罗裙,处处怜芳草!’”后来,素斐夭折,胡适还写作了一首《素斐》的短诗。唐德刚认为这是一首“缠绵悱恻的一石双鸟,悼亡、怀旧之诗”。而另外一位学者苏雪林女士认为:“胡博士替女儿取名‘素斐’,与衡哲洋名‘莎菲(SOPHIA)’字体与发音相去均远。唐德刚硬将博士悼女诗《素斐》二字换作SOPHIA,硬说胡博士‘悼女’实则‘怀旧’,更属无稽之谈,况别人的诗文,你可以随便乱加窜改的么?”美籍著名学者夏志清先生则认为:“任氏夫妇一直是胡适的至交,也是他事业上最亲信的左右手,他对任太太是不存一丝罗曼蒂克的幻想的。但任、陈婚姻如此美满,胡适自己家里有个病中不准他看书、写诗的老婆——相形之下,他免不了艳羡他们的幸福。他骗过江冬秀,给自己的女儿取名素斐(SOPHIA),虽不能说纪念他同陈衡哲那段旧情,至少也希望女儿长得像瓦莎学院优秀生莎菲一样聪明好学,而一点也不像她生母那样的庸俗。德刚道破胡适为爱女取名用心良苦这一点,实在令人心折。”总之,3位学者的看法都是建立在猜测基础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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