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4期

“造就”胡适的五个女人

作者:苗体君 窦春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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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1年7月31日,胡适在日记中记有这样的话:“得冬秀一信,知叔永、莎菲新得一女。因重到鸡鸣寺,作一诗贺他们。”诗曰:
  重上湖楼看晚霞,
  湖山依旧正繁华。
  去年湖上人都健,
  添得新枝姊妹花。
  在诗尾加注说:“三个朋友(胡适、陈衡哲、任鸿隽)一年之中添两女,吾女名素斐,即用莎菲之名。”胡适博士在这里说得明明白白,毫不含糊。后来,胡适的爱女素斐因病夭折,任鸿隽、陈衡哲还把自己的女儿给胡适做了干女儿,足见他们的友谊弥足珍贵。
  
  胡适的婚外恋人——曹诚英
  
  婚后的胡适与江冬秀在精神上毫无默契,胡适每天在沉默中忍耐着江冬秀无休止的怒吼,在这种氛围笼罩下,胡适的一场婚外恋发生了,时间是1923年,结婚后的第四年。然而令江冬秀无法料到的是,自己的情敌竟是自己结婚时的伴娘——曹诚英。
  胡适留学回国后,威名远播,而且风度翩翩。他上课的时候,看到女生坐在窗边,寒风吹进来,他会很细心地走过去替她把窗户关上。与女孩子们在一起,他总是有说有笑,温厚机敏,幽默风趣。许多女孩子苦苦追求他,写来许多神魂颠倒的情书。1926年,汤尔和赠给胡适一诗:“蔷花绿柳竞欢迎,一例倾心仰大名。若与随园生并世,不知多少女门生。缠头拼掷卖书钱,偶向人间作散仙。不料飞笺成铁证……”描写的就是当年胡适周旋于红袖之间的情形。追求者虽多,却极少有人真正让胡适动心。只有曹诚英是胡适留学归国后,最让他刻骨相思的一位女性。
  曹诚英(佩声,1902-1973,乳名丽娟,胡适日记里爱称“娟”),绩溪县旺川村人,是胡适三嫂(同父异母三哥之妻)的同父异母妹妹,小胡适11岁。她出生于一个富商家庭,父亲曹琪瑞在武汉经商,元配夫人生了3个女儿(二女儿嫁给了胡适同父异母的三哥为妻),后又娶了一四川女子,于1898年生下一男孩,也就是曹诚英的哥哥曹诚克(留学美国,学习矿业),接下来又生下一个男孩,但不久夭折。母亲原本盼望再生一个男孩,1902年生下曹诚英,母亲很生气,就把曹诚英送给一个种田的奶妈家抚养,5岁时接回家被送进私塾读书。1915年曹诚英与哥哥去武昌,单独请来家庭老师。在曹诚英还没有出生时,按当地习俗已指腹为婚,许配给了宅坦村(临近胡适家上庄)的胡冠英。1917年胡适回乡成亲,曹诚英是胡适的母亲为胡适的婚礼挑选的4个伴娘之一,按习俗伴娘必须是未婚女子,曹诚英又是胡适的表妹,两人初识应该是在婚礼上。1918年,还不满17岁的曹诚英与胡冠英结婚,远在美国留学的哥哥知道妹妹结婚的消息后十分生气,写信让妹妹外出读书。1920年春曹诚英与丈夫一同去杭州求学,曹诚英就读于杭州女子师范学校。因为曹诚英结婚3年多没有生孩子,1922年冬胡冠英被母亲叫回家,责令他娶了个小老婆,于是曹诚英在1923年初与丈夫离婚。
  1923年4月,胡适只身南下,到杭州疗养,绩溪同乡都来看他。曹诚英与汪静之结伴也来了,胡适一见曹诚英,往昔的记忆涌上来。胡适认识曹诚英是在自己的婚礼上,曹诚英是4个伴娘之一,当时场面巨大,人头攒动,受过良好教育气质高雅的曹诚英鹤立鸡群,引起了胡适的格外注意,经打听知道她是自己的表妹。那时曹诚英喜欢种花草,胡适夫妇到北京后,曹诚英常写信给胡适,要胡适寄花子儿给她。曹诚英在杭州读书的学校办的《安徽旅浙学会报》请名人写序,曹诚英就写信请胡适写序,通信使双双之间产生好感。久别重逢,曹诚英正在心境万分凄凉的当口,她刚刚离婚,胡适十分同情,写了一首《怨歌》寄寓自己对曹诚英遭遇的感伤情怀,并且尽可能安慰她,陪她散心。两人交往数日之后,胡适写下《西湖》,说他的心也跟着湖光微荡了:“十七年梦想的西湖,不能医我的病,反使我病的更厉害了!然而西湖毕竟可爱。轻雾笼着,月光照着,我的心也跟着湖光微荡了。前天,伊却未免太绚烂了!我们只好在船篷阴处偷觑着,不敢正眼看伊。”胡适还写了《怨歌》来寄寓自己的感叹。这首诗以“梅花”喻指曹诚英,首段点明的朦胧的恋情确实产生于胡、曹二人初见之时婚礼上。
  翻阅胡适的日记,开始不断出现曹诚英的名字的记载:“五月三日,在杭州,有两日脚很肿。游时,除这六人外,又有诚英、汪静之、胡冠英。”到了6月,胡适搬出他住的新新旅馆,租了烟霞洞和尚庙的3个房间,邀请暑期中的曹诚英来和他分住隔壁。两人同吃、同登山、同玩水、同下棋。9月11日,胡适在日记写道:“桂花开了,秋风吹来,到处都是香气。窗外栏杆下有一株小桂树,花开得很繁盛。昨天今天早上,门外摆摊的老头子折了两大枝成球的桂花来,我们插在瓶中,芬香扑人。”12日:“晚上与诚英下棋”。13日:“下午我同佩声出门看桂花,过翁家山,山中桂树盛开,香气迎人。我们在一个亭子上坐着喝茶,借了一副棋盘棋子,下了一局象棋,讲了一个莫泊桑的故事。”14日:“同诚英到山上陟屺亭内闲坐。我讲莫泊桑小说《遗产》给她听,上午下午都在此。”
  这段神仙一样的日子,令胡适流连忘返,直到12月份,胡适才回到北京。虽然人到了北京,感情依然沉浸在杭州烟霞洞与曹诚英温馨梦幻之中。回到家后胡适却不住家里,跑到西山借住实业家刘厚生的房子,清夜孤灯,独自回味,写下《秘魔崖月夜》:“依旧是月圆时,依旧是空山静夜。我独自踏月归来,这凄凉如何能解?!翠微山上的一阵松涛,惊破了空山的寂静。山风吹乱了窗纸上的松痕,吹不散我心头的人影。”这期间,胡曹两人书信频频,转信的人却是江冬秀,她负责将各处来信转送给西山胡适处。来往信件多了,江冬秀不免对曹诚英产生了怀疑。后来胡适为了方便,就回到城里,在邮局特备一信箱,自己亲自取信。但是不知为何,过了元旦,曹诚英却不再给胡适写信了,胡适坐立不安。1924年1月15日,胡适在日记写道:“这十五日来,烦闷之至,什么事也不能做。很想寻点事做,却又是这样的不能安坐。要是玩玩罢,又觉得闲得不好过。提起笔来,一天只写得头二百个字。从来不曾这样懒过,也从来不曾这样没兴致。”他作了一首小诗,题目就叫《烦闷》:“放也放不下,忘也忘不了。刚忘了昨儿的梦,又分明看见梦里的一笑。”
  胡适对韦莲司和陈衡哲的情感更多是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相处时格外小心,胡适太爱惜名声了。而同曹诚英的关系已跨出了这一步,他们的关系已不避人,是公开的,当时在沪杭求学的友人尽知此事。1924年春天,胡适开始向江冬秀提出离婚。江冬秀一听勃然大怒,她从厨房中拿把菜刀,她怀里抱着两岁的小儿子思杜,一手拉着5岁的祖望,厉声吼说:“离婚可以,我先把两个孩子杀掉。”当时吓得胡适直哆嗦,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敢说。促成胡适产生离婚想法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最主要的是母亲已经去世,对于母亲威严惧怕的顾虑可以全然打消。此外,与江冬秀的相处,女方平庸之中还露着霸气,使胡适觉得十分腻味。一些和胡适交往甚好的倡导新文化的朋友也劝他早点跳出旧婚姻的圈子,勇敢地去尝尝自由恋爱的滋味。
  但胡适一向软弱,而且很少有行动上的悖逆,即使偶有反抗也难得持久,现在果真向江冬秀提出离婚,他也根本抵挡不住江冬秀的反击。上次他和曹诚英的信函不慎落到了江冬秀手里,江冬秀一下子发作得惊天骇地,甚至拿起裁纸刀向胡适的脸上掷过去,好在胡适躲闪及时,否则一只眼睛就没了。胡适更怕的是江冬秀会因此而提出诉讼,把他们的事闹到公堂上去。那时,胡适已有“圣人”的雅号,如果为男贪女爱而去牺牲这些社会殊誉,胡适是十分不愿意的。在这种情况下,胡适只能压抑自己的感情,向江冬秀妥协。他只好让已怀孕曹诚英堕胎,并通过努力保送她去美国留学,结束了这段“恋爱”。然而他和曹诚英始终都不能忘情,后来仍偶有联系。江冬秀捍卫了做妻子的权利,最终与胡适得以白头到老,胡适仰天长叹,爱情与婚姻原来是两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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