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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吕玉兰的难忘岁月(连载一)

作者:江 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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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15年前的清明节前夕——1993年3月31日,我的爱妻吕玉兰,不幸因病逝世。当年4月9日,河北省委举行了向玉兰遗体告别仪式。至今,我还记得永别之际,那些熟悉玉兰的送行者说:“在党的培养下,玉兰从一个普通的农村姑娘,成长为新中国著名的女劳模和最年轻的女省委书记。她不仅是当代中国妇女自强自立的榜样,也是广大妇女参政议政的杰出代表。”“有的人活着,却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却仍然活着。今天这么多人自发地向玉兰告别,说明玉兰永远活在人民心里”;“人的生命的价值不在于活得长短,而在于奉献的大小,玉兰精神不死”……我深深感到,人的生命是短暂的,但玉兰已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人民,她的生命的烛光,放射出了最明亮的光华!
  如今,又是玉兰花开时,每逢清明倍思亲。我与玉兰结婚20年的一幕幕往事,又浮现在眼前。
  
  相识
  
  1955年,高小毕业的吕玉兰,坚决响应党的号召,回到自己的家乡——山东省聊城地区临清县东留善同村(1964年划归为河北省邢台地区临西县),参加农业生产。由于思想进步、工作积极,她先后当选和荣获合作社社长、副乡长、省劳模、全国妇女“三八”红旗手等领导职务与光荣称号。
  成家立业、生儿育女,这是人生中的重要事情,特别是对农村姑娘来说,更是选择幸福、决定命运的终身大事。在临西县农村,许多女孩子到了十四五岁,就开始有人给说婆家,十七八岁便结婚。玉兰又比一般的农村姑娘具有“优势”:模样俊、身板好、文化高。用农村的话来说,真是“打着灯笼找不到”、 “百里挑一”的“好主儿”。于是,她很快成了媒人的目标,小伙子的偶像,提亲的、说媒的、 “毛遂自荐”的,简直踏破了门槛。
  然而,立志改变家乡面貌的玉兰是怎么想的呢?在中国青年出版社1966年6月出版的《英勇坚持社会主义道路的吕玉兰》一书中,她这样坦诚表露自己把革命当做终身大事的思想:
  一个人二三十岁的时候,正是黄金时代,在这时候。集中精力把毛主席著作好好学一学,为党多做些工作。为贫下中农多做些工作,把青春献给革命。比过早地缠在家庭、孩子身上,意义要大得多。1956年植树造林时候的几个女伙伴早结婚了,早成家了,如今拉着大的,携着小的。她们一见我就说:“玉兰,像你这几年把力量都用在工作上。该多好啊!”看到她们今天的情况,想到党和人民对自己的期望,我下定决心,坚决晚婚。改变早婚旧习惯,为阶级姐妹闯出一条路子来。
  就这样,玉兰在十几年里终日忙于工作。一直到1974年,成了30多岁的大姑娘,周总理、邓大姐等领导多次催促考虑婚姻大事,玉兰闭合多年的爱情之花,才终于开放。
  这年春天。新华社河北分社女摄影记者张彬来到临西采访玉兰。她白天采访,和玉兰同吃一锅饭;晚上谈心。和玉兰同睡一张床。不几天,她俩便亲如姐妹,无话不谈。当张彬得知玉兰还没有对象时,便产生了当“红娘”的念头。
  “玉兰。总理几次催你找对象。你还找不到?真要当一辈子的晚婚典型啊?”张彬笑着说。
  “俺虽然年龄大了,也不能慌慌张张,乱抓一个啊!还是沉住气好,我就找个如意的。”玉兰道。
  “你要什么条件?”张彬试探着问。
  “啥条件也不讲,只要人好。面可以宽一点,工、农、商、学、兵,只要合适就行。”玉兰答。
  “我跟新闻单位比较熟,给你介绍个记者行不行?”张彬问。
  玉兰沉思一下:“倒也可以考虑。俺文化低,记者文化高,又见多识广,两人可以互相取长补短。”
  张彬听了,满怀信心地说:“就这么定了!我回去跟老米说说。”
  老米,就是当时新华社河北分社的社长米荣运。他和爱人陈秀珍。曾多次采访过玉兰,可说是玉兰的老熟人。对她的婚事也一直很关心。当他们从张彬口中得知,玉兰同意找个记者做终身伴侣时,也热情地当起了“红娘”。
  当时,与我同在北京新华社国内部政治外事组当记者、后来担任国内部主任的高级记者李尚志,这段时间正在石家庄河北省军区蹲点,经常同米荣运等人,接触。他们在一起谈起了为玉兰在新闻界找对象的事,李尚志就把我的情况向他们作了介绍。大家都觉得我的条件可以考虑。就决定给我和玉兰牵线搭桥。
  写到这儿,我该作个自我介绍了。我原名江勤泉。1946年3月12日生于江苏省常州市武进区嘉泽镇森庄村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父亲江汉生。共产党员,先后当过农民、工人、村高级农业生产合作社副社长、车间主任;母亲荆来娣,家庭妇女,曾是人家的童养媳。在我下面。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由于孩子多,家境一直比较困难。我是老大,从小就承担许多家务和农活:洗衣、做饭、喂猪……成立合作社后,我家由于劳力少,就为社里喂了一头水牛。于是,割草、放牛、垫圈。成了我这个年仅八九岁的孩子每天要做的事。所以,我可以说是放牛娃出身。1958年,我随外出当工人的父亲。来到芜湖市读小学六年级,后来又在这里上了初中和高中。1965年,新华社派人到安徽省重点中学——芜湖第一中学调一名机要员。即将在这个学校毕业的我,荣幸地被选中。这样,没有让我参加高考,就调我到北京新华社机要处工作。1968年我被调到旧内部工作,不久到政治外事组当记者。1969年入党。我先后参加了美国作家兼记者斯诺逝世、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日本首相田中角荣访华、英国首相希思访华等一系列重大外事活动的采访。那几年,我深感自己不论是思想水平还是业务能力。都远远不能适应新华社对一个政治外事记者的要求,所以一直把主要精力放在工作和学习上,没有解决婚姻问题。
  李尚志、米荣运将我的情况向玉兰作了介绍,她表态说:“江山条件不错,先互相了解了解吧!”
  当时,我曾征求过新华社一些老领导、老同志的意见,他们多数也表示赞成。新华社老社长穆青鼓励我说:“吕玉兰同志是中国有名的女劳动模范,是我们的女中豪杰,思想品德非常好。实际工作经验也十分丰富。你同她结合。可以向她学到很多东西。”
  “千里姻缘一线牵”、“一见钟情”,这些过去在描写爱情的小说中常见的词语,我总以为它们不过是文人杜撰出来的戏言,想不到竟在自己身上得到了应验。
  那是1974年6月10日傍晚,我作为跟随来自非洲的塞内加尔总统桑戈尔访华的记者,自山西大寨前往沈阳路过石家庄,从这里由汽车转乘飞机。同玉兰邂逅在机场上。
  现任中国老龄科学研究中心主任、原《中国青年报》驻河北记者站站长的台恩普,在采写的通讯《她,还是吕玉兰》中,以“飞机上的姻缘”作为小标题,这样记叙了当时的情景:“飞机徐徐降落机场。接待完李先念副总理和外宾之后,新华社的老米笑吟吟地指着一位高个儿青年,向吕玉兰介绍:‘这是新华社记者江山同志。’俩人握手,相互礼节性问好。‘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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