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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1999年第1期

关于现代性问题答问

作者:汪 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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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存在的不仅是经济问题,而且也是社会政治问题,是在全球范围内考虑社会对于财富和生产过程的民主控制的问题。从国内方面看,在计划模式和国家垄断垮台之后,用一位哲学家的话说,唯一的出路事实上就在于改变雇佣劳动者的依附地位,使他们拥有参与到社会和政治中去的权利,从而真正能够生活在安全、正义和幸福的社会当中。资本主义社会中不平等的社会生活条件,应该通过更加公平地分配集体财富来加以均衡。这就是当代世界的民主思想。这种民主思想理应扩展到国际的方面,这就是探讨建立更为公平和民主的经济关系及其政治保障,促进和平和发展,保护地球的生态平衡,形成一种保存民族独特性又超越民族国家体系的新的世界体系。
  如果不是把经济、政治和文化领域看作是互不相关的问题,那么,从理论上看,就需要设想现代社会的政治目标不仅是政治的民主化,而且还必须是经济的民主化和文化的民主化。例如,如果人们由于在私有化过程中发了财,就要求政府更多地保护个人财产权,而不是保护种种人权,坚决要求护卫个人权利的主张就变了质。有人说,经济只能读自由,不能读民主,他们实际上是在假定经济是一个完全自律的范畴,而不懂得经济不平等不过是社会不平等的翻版。这也正是我在《当代中国的思想状况与现代性问题》对一些知识分子的片面言论进行批评的原因。许多国家的改革实践已经证明,民主的这些方面不可能孤立地实现。俄罗斯的当代现实、印度的民主历史都证明了这一点。在这个意义上,我们需要对狭隘的民主概念加以新的论证。民主的实质在于承认人的基本权利,承认公民对政治、经济和文化过程的公共参与。如果宪法确定的政治权利不能有效地为公民的民主参与铺设道路,如果这些政治权利不能对种族的、性别的、阶级的不平等产生真正的制衡的作用,如果这些民主权利没有能力遏制垄断、强权和支配,不能限制权力市场化或市场权力化,我们就必须考虑更为广泛的、全面的民主构想。在当代的条件下,民主的思想也会超越民族国家的疆界,为弱小社会要求参与全球社会对话提供理论上的支持。事实上,现代民主实践,包括宪政实践本身,在一些方面早就超越了早期启蒙主义的那些构想,更不能简单地用个人主义的权利理论加以完整的解释。现代宪政在反对各种歧视性现象的同时,正在以一种法定的民主形式对社会、政治、经济和文化过程进行调节。但这个过程是不均衡的,也是不成熟的。在本世纪二十年代,中国最早的一代寻求宪政民主的人们,就曾认真地考虑西方社会的阶级和种族冲突,力求形成最为广泛的政治参与。他们意识到直接民主在技术上可能面临问题,但仍认为需要在制宪过程中广泛地汲取直接民主的成果,设计出能够反映下层社会、被压迫群体利益的制度。我们看看欧洲宪政的历史,了解一下张君劢等先行者对宪政的探讨,本来是不难了解这些问题的。公共性的要义在于:对于公共政策和公共事务的民主控制。而要做到这一点,我认为基层社会的社区民主以及地方公共领域的形成,是必不可少的。国家的公共政策和公共事务不可能不包括政治、经济和文化等各个社会生活的方面。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对现代性的反省本身不能离开它的实际的生活过程,不能离开它的方案与这个方案的实施过程的关系。对现代性的反思也不是对全部的现代生活过程的否定,更不是对全部的现代价值的抛弃。对现代性的反省的重要意义就在于:它能够解释现代价值与现代社会之间的复杂关系,瓦解那些中心主义的历史叙事,揭示现代社会的内在困境和危机,为更为广泛的民主和更为健全的自由提供理论的资源。
   1998年8月4日
  汪晖,学者,现居北京。主要著作有《汪晖学术自选集》、《现代中国思想的兴起》(即出)等。
  柯凯军,记者,现居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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