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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2年第3期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四人谈

作者:[德国]君特·格拉斯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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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默·希尼:我发现一首诗,足以称量出那种无形痛苦的重量,它是罗马诗人贺拉斯写的,收录在他的《颂歌集》第一卷。它如平地一声雷,大地为之震撼。人的内在震撼和缺乏安全感的震撼更为强烈。上帝拥有权力。他可以毁灭高山巅顶并且引导蒙昧的人们走向光明。诗歌无需解释,但它对于已经发生的事件来说,可以作为一种平衡。这就是贺拉斯所说的“对人有益处”。一首诗表面上看来价值不大,却激发了强烈的共鸣,具有内在的魅力,一种异乎寻常的力量,甚至深入我们的内在的隐秘之处。
  纳丁·戈迪默:我不知道那两位美国作家会怎样思考这些问题,会作出怎样的反应,设想一下是有意义的。
  
  9·11之后的文学
  
  帕尔·维斯特伯:作家对于原教旨主义,当然会以某种方式给予反应。但我认为,原教旨主义意味着:一本书就够了,不需要更多的书了。美国的保守派,正统的犹太人,穆斯林原教旨主义者,他们的一切,仅仅依赖一个文本,一个绝无仅有的真理。所以作家面对的是一幅黯淡的前景。作家当然乐于借鉴所有的“竞争性的”书籍,我认为。政治上的多元主义虽然拓宽了一个社会,但实际上人权并没有对多数人敞开大门。更糟糕的是,原教旨主义要追求的不是什么人权。多元主义被视为不道德的或不神圣的。对于我们作家来说,这是一种可怕的透视眼光,我的意思是说,这不是一个问题,而是……
  君特·格拉斯:我感到惊异,我讨论事实,不用说,西方白人的一条命,比别的地方被杀害的一千条命更值钱。在这个事实上面没有躺着浪漫主义者。你再要用“浪漫”这个词的话,我就要狂暴地“浪漫”了,奈保尔先生……。世界由富人来统治,市场由富人来控制,这是一个事实。这就产生愈来愈多的仇恨。那两个美国作家提出仇恨的根源问题,这是很重要的。你说,这是浪漫,我认为这是好的。
  维·苏·奈保尔:提出这个问题意义不大。
  君特·格拉斯:如果我们不敢寻找这种仇恨的原因,那就永远没完没了,恐怖主义到时候就会胜利!我们赢得阿富汗这场可怕的战争,因为我们有武器。但最终我们会在反恐怖战争中失败。难道这是什么浪漫吗?
  纳丁·戈迪默:一种象征性袭击唤起了敌意,人们的永恒的美国梦也破碎了,在这两者之间,我们必须加以区别。对这个超级霸权的初步理解,美国的权力的过份强调及其对世界各地的影响,也要加以区别。美国两千五百万富豪中的百分之二十的大富豪,赚钱赚了世界总人口收入的百分之四十三以上。这种赤裸的事实形成一切的基础。他们发现,他们太富有了,他们误以为一切都有安全保障。他们想制造一把反核武器的保护伞。他们曾经把持了金融界,世界就是这样靠金钱来统治的。“我们为什么这样遭人仇恨?”两个美国作家提出的问题,解答就在这里。为什么许多受其控制的普通民众发出强烈的反美调子,原因就在这里。
  维·苏·奈保尔: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这种感觉。我好像没有强烈感到这一点。也许,我这里缺乏一点什么东西。希尼,你的感觉怎样?
  西默·希尼:是啊,我觉得世界是这样划分的。在电视上,看到路上的那些阿富汗青年的面孔,看到推着手推车的科索沃难民,我想起了与他们的命运有所不同的我的童年时代。我感到仿佛混迹其中,尽管我没有为他们做很多事情。但我记住了这些画面,我想以某种方式加以描绘。我感觉到这一点。当权力集团感到它被冒犯了,就得追究它自身的责任。看到这样的画面,我就联想到爱尔兰。最近三十年来,维护男人地位的人说:“我没有对你们妇女造成什么伤害吧?”实际上,男人与女人之间的裂痕已经表现在政治方面。有时,男人在政治上的优势使得某些专门术语颇为流行。人们已经意识到妇女被虐待的处境。可男人们说:“这不是我们的错误!”美国民众及其民族意识有所不同,他们并没有鼓动自己去干坏事,也没有给自己贴上什么标签。听说有人正在损害他人时,就可能成为自我理解的开端。
  帕尔·维斯特伯:座谈就要结束了,最后我要向你们提几个问题。今天的作家究竟面对着哪些重大问题?哪些问题是作家有责任寻求解答的?在9·11事件的背景下,或在广大群众中间,由于眼前的现实已经战胜了诗歌,文学就得退回到文学本身,就得走回去吗?那么,为什么学术著作却赢得了地盘?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纳丁·戈迪默:我认为还有另一个威胁,它在最近的颠覆性事件之前早就浮现出来了,它可以改变思维和人们对世界的多方面的意识。这个大威胁,就是语言正面临着画面的挑战。一代人,也许更多几代人,将以观看代替阅读。我们作家处在重重围困之下,要努力奋斗以求书籍的存活。我们必须以某种方式启发人们认识到:绝不能丧失这不可或缺的阅读能力。提出问题,激发思考和寻求解答,只有通过阅读才能奏效。
  维·苏·奈保尔:可是,始终会有人不想随身携带一本书。
  君特·格拉斯:我感到更不安的,是语言的滥用,我们作家必须保持警惕。美国总统似乎拥有世界最高权力,可他竟然鼓动一次十字军远征!这不仅愚蠢,而且很危险!因为他不了解自身的历史,不了解十字军远征是历史上一个恐怖时代。同时,这样一来就把世界截然划分为好人和坏人,把一部分人抽象为邪恶。我们懂得,文学创作是与一切社会中的所有的人密切相关的,因此,我们必须反对这种原教旨主义。一种原教旨主义遭遇了另一种原教旨主义,而且会不断发生遭遇战。反对这种思维和语言的滥用,是作家应该承当的使命。
  帕尔·维斯特伯:这次座谈是不同类型作家的漫谈,事先完全没有准备。让我们继续写作和阅读。我记得君特·格拉斯的诺贝尔获奖演说的题目是《未完待续》。我想,继续活着,你们也继续写作,就是我们的期望。我们还会在别的场合相遇,思考如何“未完待续”的问题。
  
  纳丁·戈迪默,南非作家,1991年诺贝文学奖得主。代表作有《家藏的枪》、《邂逅》等。
  西默·希尼,爱尔兰作家,1995年诺贝文学奖得主。代表作有《北方》(诗集)等。
  君特·格拉斯,德国作家,1999年诺贝文学奖得主。代表作有《铁皮鼓》、《猫与鼠》等。
  维·苏·奈保尔,英国作家,2001年诺贝文学奖得主。代表作有《比斯瓦斯先生的房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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