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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3年第5期

自由意味着责任担当

作者:韩毓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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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韦伯认为,在德国东部边境发生的人口流动问题不是个劳动力价格问题,而是个劳动力素质问题,其实质不是一个劳动力自由流动的问题,而是这个自由流动的假象,掩盖了反自由的、低效率的近代奴隶制农业,而东部的容克庄园就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的奴隶血汗农场!
  当然,韦伯不是马克思,他不准备为全世界无产阶级争自由,他说他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德意志民族的自由。为此他也不抽象的反对劳动力的自由流动和自由市场,他反对的是德国东部的容克地主官僚资本主义,他反对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这个制度造成的是血汗农场,而只有那些不知道什么是自由人权,素质非常低下,根本没有知识的劳动力才能适应这种血汗农场——甚至,真正的问题也还不在于:建立在劳动力素质非常低下、非常简单、重复劳动基础上的这一生产方式,代表的是极其落后的生产力,而如果听之任之,长此以往,德国的生产力就将怎么样呢?就将在非常低级的水平上循环重复,规模再大也是非常虚弱的。而真正的问题是,在刚强的、自尊的德国性格被软弱的、消极的“波兰性格”代替背后,是眼前的短期利益瓦解了德意志民族共同体内部的政治正义,瓦解了这个共同体的基础。
  所以问题的症结就是打掉东部的容克阶级血汗工厂和农场。打掉它的原因还不是因为它不人道、不自由,在这个问题上韦伯不是康德更不是马克思,打掉它的理由就是因为它代表着道德的堕落,代表着基督教奴隶哲学对于人类“美德”的瓦解和颠倒。海德格尔借助尼采的说法,把现代虚无主义视为现代欧洲精神的现代堕落:“屈服、顺从、谦卑和卑微就成了真正的‘美德’了。‘这个世界的愚人’、‘庸人和坏人’就成了‘上帝的孩子’。卑下者位居‘上层’,并且宣称崇高是什么,即他们的崇高是什么。相反的,一切创造的提高,以及那种以自身为依据的生命的一切骄傲,却成了骚动、蒙蔽和罪孽。”而且从经济上来说,它使得德国经济在低水平上重复发展,韦伯认为德国这么个国家要想在世界上混,单单靠生产些初级产品五谷杂粮你是根本混不下去的。何况当时德国政府还每年要拿出五亿马克去补贴东部庄园,这一政策即使仅仅是从经济上也是完全错误的。而且即使你能从自由主义经济学方面天花乱坠说出这里面有多少短期利益,有多少可以看得见的理由,可以创造多少就业产生多少福利养活多少既得利益集团,但韦伯说那不过是过眼烟云,是眼前利益。在这一点上韦伯也不是亚当·斯密,你搞自由贸易你也不能把初级劳动市场转移到我这里,让我的产业永远背着初级的包袱循环,道理很简单,韦伯说这完全违背了德意志民族的长远利益。从长远来看你光靠这些初级产品你在世界经济舞台上根本就混不下去。
  这就是韦伯演讲的第一部分,讲的是经济政策问题。对照韦伯的这一部分,我们也可以考虑我们自己的问题。比如说在中国的南方有许多这样的初级加工产业,有些是生产玩具的、服装的,也有生产污染有毒产品的,经常也有大火啊、虐待啊等等问题,这些工厂产品的技术含量是非常低的,即使出口国家也赚不到什么钱,而且对于那些台资的、港资的,国家还要给优惠政策补贴它,对于这些非常初级的血汗工厂,当然也不是说它没有一点用处,可是我们也可以考虑,解决这个问题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
  接下来第二部分,韦伯开始从三个方面批评主导当时德国经济政策的古典自由主义经济学,他所说的“庸俗经济学”。
  第一个方面他说古典自由主义经济学只关心财富,不关心人的素质。表面上看,这好像是说古典经济学只关心财富不关心人,其实这不是韦伯的意思。说古典经济学只关心财富不关心人,在韦伯之前就有,比如法国的西斯蒙第,他最早发明了这一观点,他认为古典经济学仅仅关心财富积累,不关心财富分配问题,结果造成了严重的社会问题社会后果,所以马克思说西斯蒙第是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最后一位大师,到了他那里亚当·斯密那一套实际上就走不下去了。马克思也关心人,我们知道马克思对于资本主义制度的批判包括他对于人的异化问题的思考,但是韦伯说的经济学不关心人不是分配的意思也不是异化的意思,他所说的不关心人的意思是说:它损害了“自由的德性”,损害了不堪忍受奴役、宁折不弯的新教精神,损害了宁肯背井离乡也不当奴隶的德意志民族精神和性格。这个就是韦伯意义上的经济学的劳动力的素质问题,生产力的决定性因素从根本上,从长远来看就是劳动力的素质,你劳动力素质很低那么你的财富在表面上增长多少那都是表面上的,都是十分虚弱、泡沫化的,你劳动力素质在低水平上就是繁荣也是虚假繁荣,也不能说你发展了生产力。所以韦伯说:
  “一种以‘人’为对象的科学说到底最关心的是‘人的素质’,政治经济学正是这样以‘人’为对象的科学,它要研究的是在特定社会经济生存状况中成长起来的人的素质。”
  “未来将认我们这一代的素质为其素质的祖先。我们致力以求的是以我们的劳作和生存方式为本民族后来者树立先驱者的楷模。”
  这两段话绝不是我们这里前一段讨论的,经济学要不要讲人文精神,也不是说是否要效率优先兼顾分配等等,韦伯的意思是说经济学必须关心劳动力素质,应该看到财富的表面增长背后,却是劳动力素质的严重下降。它特别表现为作为自由意志和德性的德国民族性格的毁灭,刚强、斗争、自律的美德被排斥,被放逐,代之以“冷也好热也好活着就好”的混日子精神。从韦伯关于“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的论断来看,这个伦理和“德性”问题对于经济状况才是实质性的。后一段说得更狠一些,好像有点种族优越的意思,但他无非是说只有提高全民族的素质,才能保证在世界上进行竞争。你德国经济是增长了,但是这是建立在低素质的劳动密集型基础上的增长,那么你仅仅吹嘘满足于这种表面的增长,没看到这种增长是建立在难以为继的基础上,你这种经济学不是庸俗的、短视的又是什么?
  除了迷信表面的增长,再就是迷信全球化,这是韦伯对于庸俗经济学的第二个批判。庸俗经济学认为,如今是全球化的时代了,民族国家不重要了。是这样吗?韦伯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很简单,但是却特别有力。他说,在民族国家之前,经济活动的基本单位就是家庭,而这是不是等于说,有了民族国家之后,我们就不必再为家庭、为妻儿老小的生计而斗争了呢?韦伯说,显然不是这样,从家庭到民族国家,从民族国家到全球经济共同体,不是经济斗争结束了,而是斗争采取了新的、更为艰巨复杂的形式而已。
  这一段特别值得重视是因为我们今天处在新一轮经济全球化的浪潮中,许多人认为民族国家在这一轮全球化浪潮中更加不重要了。我在这里举一个最有代表性的,我们可能不熟悉:PHILIP BOBBIT和他的《战争与和平:世界历史的基本线索》,这个人是非常有名的,他是白宫律师,也是非常杰出的法学教授,所以他的著作在西方非常有影响,这个大部头的著作围绕着一个基本观点,就是说世界历史的基本线索就是从“民族国家到世界市场”。他说如今影响世界的不再是民族国家的政治政策,而是全球市场的经济规则,谁都要服从这个规则。他这个观点最独特、也最迷惑人的地方就在于,他说强大到美国你也不能例外,他还说经济全球化未必就对美国有好处,你看那些大公司依照经济规律办事,它离开美国了,那么美国的劳工啊、农民啊、少数民族啊就一样是受害者,所以他们反对WTO最起劲了,可是你再反对也没有用,世界历史的基本线索就是如此,反对没有用。
  我们这里的某些人就最爱听这种话了,他们觉得我们这里劳动力便宜啊,人好用啊,这是天大的优势啊,按照经济规律你纷纷都跑我这里来了,我就发展起来了嘛!所以经济全球化对我们好处是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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