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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6年第5期

可可西里志愿者日记(2004)

作者:谭书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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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天下来,李明飞的脸开始发红,红了之后开始脱皮,等皮一掉完,一张完美的包公脸就悄然落成。一个白白净净的书生就这样变成了黑大汉,光荣的黑大汉。
  
  7月8日索南达保护站阴、雨雪、晴
  今天,我从五道梁保护站调回了索站,继续藏羚羊的保护工作。和我同时到达的还有6只幼小的“高原精灵”——藏羚羊,它们是被巡山队员从远山捡回来的。
  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简称可管局)每月都会委派专人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巡山活动,巡一次山大概要用10天左右的时间,巡山队员的活动对盗猎分子产生了极大的震慑作用,只要巡山队员上山一次,就可以保证整个可可西里一个季度的安宁。巡山队员每次从山上回来,都会带回一些受伤或是弱小的动物,然后送到我们索站所辖的可可西里野生动物救护中心进行救治。
  当6只小羊被我们一只只地从车上抱下来时,它们直往我们怀里乱钻,那茸乎乎的小脸小嘴到处嗅,有的小羊居然拿舌头来舔我们的嘴和脸,粘得人浑身痒酥酥的。
  这些小羊生下来才几天时间,可是全都失去了妈妈。据巡山队员讲,羊妈妈有可能是被狼吃掉了,抑或是小羊和羊妈妈在一起时被狼追散了。当巡山队员捡到它们时,它们饿得已没有力气奔跑了,只是在一旁无助而绝望地看着巡山队员,因此巡山队员很容易就把它们弄下了山。
  刚到站那会儿,小羊根本不会吃奶,当我和养护人员靠近它们时,它们只是在我们浑身上下乱嗅,看样子是在寻找羊妈妈的奶子。我们拿出奶嘴对准它们的嘴,它们根本不知道吸。后来养护人员旦正扎西只好找来一根细软的塑料管子,把管子的一头放进小羊嘴里,另一头含在自己嘴里,就这样嘴对嘴的喂养。我们给6只小羊按顺序挂了牌,以免出现饥饱不一的问题。通过早上和中午两餐的强制喂养,小羊已开始学会了用奶瓶吃奶了,由此看,小羊的生存适应能力在逐步增强。
  目前,6只小羊安然无恙地生活在救护中心。看到小羊能够平安而健康地生活,我们都很欣慰。
  
  7月9日索南达杰保护站晴转阴
  今天可管局在索站召开了一个“扩大”会议,其它4个站的负责人都到此开会。会上,才嘎局长对这次巡山活动做了一个简短的工作总结和情况通报,对这次在巡山活动中抓获的非法淘金者给予了强烈谴责,并对淘金者采用的先进设备感到极为惊讶。12名淘金者中竟有3部卫星电话、3支猎枪和3台高档挖掘机,他们的装备已远远超过了我们巡山队员,更为气愤的是淘金者的作案手段更加复杂化和集团化。针对上述情况,才嘎局长在巡查工作的布置上加大了力度和强度。
  最后,局长对我们4名志愿者的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和高度评价,然后对我们志愿者的工作站点进行了调换。我又被分配在了索站,我想,我对索站的感情不仅仅是自身培养的,还应该是上天注定的缘份。
  
  7月10日索南达杰保护站晴转雨雪
  一大早,住在索站的所有人员都来到了救护中心前,放飞一只在救护中心生活了20多天的猎隼。猎隼生性凶猛,喜食老鼠、兔子等肉食动物,好高原环境生活,属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面前的这只猎隼由于伤势刚好,看上去不是很精神,并没有猛禽所具有的阴鸷凶悍,鹅黄的眼睑内隐藏的全是胆怯,一张尖尖的小嘴尽力张得圆圆的,那微弱的叫声就是从那个小黑洞里飘出来的。它的确太脆弱了,当养护人员旦正扎西把它从纸箱里抱出来时,它竟忘了飞翔。
  这只受过伤的小猎隼是20天前中铁十四局的工作人员在二道沟修铁路时捡拾的,当时它被一只藏獒所伤,铁路上的职工发现它后马上把它送到了我们救护中心。刚到救护中心时,小猎隼不吃不喝,旦正扎西就把它的嘴掰开后喂水,把生肉嚼烂后再喂到它嘴里,如果哪一次不嚼烂喂它,它就索性不吃。一周后的小猎隼身体日益健壮,后来旦正扎西就想办法改变小猎隼的饮食习惯,旦正扎西假装把肉放在嘴里嚼了嚼,然后迅速喂到小猎隼嘴里,小猎隼也就稀里糊涂地把肉给吃了,这样一直持续了半个月,小猎隼终于学会了自食。在旦正扎西的精心喂养之下,猎隼的伤口逐渐愈合,且胃口大开,一天要吃两斤多猪牛羊肉。
  小猎隼伤愈之日,也就是离开我们之时。去吧,可爱的小猎隼,回到蓝天、白云、草地去吧,那里才是你永远的家。
  
  7月11日索南达杰自然保护站晴、阴、冰雹
  今天轮到我和新上任的索站站长索南格来巡查野生动物救护中心,索站每天都会轮流派人在上下午对救护中心各巡查一次,通过我们的及时巡查,以防沙狐或狼破坏防护栏后钻进救护中心去伤害野生动物。
  整个救护中心面积约为16平方公里,如果要绕救护中心的防护栏走一圈,要用两小时左右。15:00,我们出发了,天气晴好,一些不知名的小小鸟在旁边的草丛中唧唧喳喳,忽然在我们面前飞起又落下,看样子很开心很自在。站上唯一的藏獒也不知何时悄悄地跟在了我们身后,在这广袤的旷野中有了藏獒陪伴,就不用担心狼的突袭了。
  我和索南格来一边走,一边察看防护拦的安全情况,没走多远,那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爱羚嗒嗒地从远方跑了过来,一见到我们就乐得开始撒娇,它把那两只长短不一的犄角从网眼里伸出来,向我们示意,两只犄角为什么会不一样呢?那是好斗的爱羚与别的藏羚羊打架时不小心给折断的。据说,不管是谁去巡视救护中心,也不管爱羚身在何方,只要一走到救护中心200米处时,爱羚就会准时出现在你的面前,来陪你,一直陪你走完全程。不同的是爱羚是在防护栏内,而巡查人员却是在外面。
  在不到300米的行程中,我们在防护拦和地面交界处发现了多处洞穴,从洞穴周围的蹄印来看,有经验的索南格来断定那就是沙狐的脚印。索南格来找来厚实的泥土又重新把洞穴塞住并夯实,对于一些大的洞穴,索来格来就用铁丝缠绕并加固。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我们的工作进程才到一半。这时天色突变,阳光眨眼间就不见了,大风带来了一片片乌云,压在我们头顶,风刮得越大,我们的呼吸也就越困难。细雨伴着绿豆粒般的冰雹狠狠地砸在我的脸上,疼得我赶紧戴上羽绒服上的帽子。寒风越刮越大,我冷得开始打牙颤,拿着铁锹的手已失去了知觉,我只知道死死地攥住木把子,不让铁锹掉下。尽管如此,索南格来还是一如既往地继续工作,直到填完最后一个洞穴。
  经过两个半小时的努力,我们总算完成了今天的巡查任务。我和索南格来,还有我们那心爱的爱羚和藏獒终于顶着风雪回到了索站。回到宿舍,我一头栽倒在床上,全身瘫软,一句话也说不出,累得快休克了。
  
  7月12日索南达杰自然保护站晴
  今天是一个难得的大好晴天,直到午后天气也没有什么变化,一直朗朗地睛着,阳光打在身上像在挠痒痒,非常舒服和温暖。
  快14:00时,我们才吃罢午饭。我刚走出餐厅,就听见尕玛图旦在大声叫喊:“看,狼,在那儿!”顺着尕玛图旦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在距索站不到100米的地方,一头土黄色的狼在大太阳底下怔怔地看着我们,一点都不害怕我们,可是我的心里却一阵阵地紧张,尽管这是大白天,尽管周围的人数众多,但这毕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近距离看狼,以前看见狼追食藏羚羊是通过高倍望远镜见到的,这和现在面对面完全是两码事。
  等我再次仔细地观察狼时,我们的藏獒已大叫着狂奔了过去,在藏獒距狼近10米的样子时,狼才转过身去开始逃跑,逃跑的同时总不忘回头望望我们,像留恋更像挑衅。藏獒紧一阵慢一阵地追,狼也快一步慢一步地逃,看样子狼根本就没把藏獒放在眼里。在众目睽睽之下,藏獒把狼追了近一公里的样子才停了下来,同时停下来的还有藏獒的叫声。远远地,我们看见藏獒和狼停止了奔跑,它们只是在慢慢行走,好像狼和藏獒之间有着某种特殊的默契,那是我们人类所不能破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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